元青托着茶盘,走入中堂,快步来到二人面前。
“将军、长史,请喝……咦?”
见楼宏明站在椅前,元青眨眨眼:“楼长史这就要走啦?”
梁铮伸臂,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故作轻松地唬她道:“茶来得太晚,他等得不耐烦了。”
“真的?”元青惊讶,“我不是故意的!”
楼宏明但笑不语。
将军这是逮着机会恶心他呢。
元青放下茶盘,急忙忙为楼宏明斟了一杯:“楼长史喝过再走吧!”
楼宏明接过温茶,徐徐吹拂两下,举杯饮尽。
他放盏,揖道:“属下告退。”
梁铮颔首,示意元青送楼宏明离开。
人影渐稀、中堂重归于寂。
梁铮再度靠上椅背,长指刮过下颌,陷入沉思。
永庆村状况不错,可以与李含章同去。
解开她心结这事不能急于求成,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外……
他收拢五指,方才的触感好似残留掌中。
嗯。
闷不作声的男人捏了捏鼻子,低下了微红的脸庞。
-
北堂的门窗关得严丝合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含章躲在被褥中,将头埋在枕上。
假装自己是只小鸵鸟。
没有人来找她。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潮润的呼吸热烘烘地攒在鼻间。
闷——闷死人啦!
小鸵鸟猛地拔出脑袋。
水眸泪盈盈的,眼角微翘、洇开两尾桃红。
梁铮大坏蛋,竟然敢捏……
不不,那是拍——他竟然敢拍她!!
真是狗胆包天!
再怎么说也得、也得提前告诉她一下呀。
比、比如说,卿卿,我要……
……
李含章默然。
她抹了把泪,又把脑袋往下一扎。
算了,还是别提前告诉她了。
说出来的感觉更奇怪!
小鸵鸟恢复精神,气鼓鼓地扭动两下,双手对着床榻乱捶。
好像这样就能把梁铮暴打一气。
真是个大混蛋,非要在她耳边那样讲。
说什么中、中用的鸟……
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呀!
当然,李含章并不知道,梁铮还对她藏着更不害臊的心思。
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她翻身躺在榻上,掩住通红的脸颊。
《鸳鸯三十六式》还垫在枕下。
朝夕之间,这本书从躲躲藏藏的禁忌,变成了梁铮与她的秘话。
好像……当真能促进二人感情似的。
思及此,李含章的眸光在指缝间闪烁。
心中生出一点隐隐的期盼。
真的能促进吗?
现在的梁铮是怎样看她的?
“咚咚。”
思绪被叩门声截断。
元青的声音紧随其后:“长公主——”
李含章手忙脚乱地拍起脸,想让颊边的红热快速退潮。
她一面应道:“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