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五爷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看到自己夫人带着丫头过来,忙擦了擦额上的汗迎过去,说“小心身子”
顾五爷的长子顾锦贤如今已十五了。这些年五夫人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他心里也急。直到前两月五夫人又被诊出喜脉,顾家上下都十分惊喜。顾家家大业大,却子嗣单薄,能添一两个孙辈自然好。
叶限却不以为然,姐姐如今都三十有余了,又向来底子薄。哪里还适合生育。
他望着姐姐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小外甥也皱着眉,十分不喜的样子。
叶氏并不介意,叶限就是这个性子。原先他还不喜欢顾锦贤呢
叶氏不管叶限,拉了顾五爷的手,跟他说“今儿个傍晚适安顾家那边有人来说,四嫂过世了。母亲听了吩咐让我们都去吊唁一番。除了官务繁忙的二哥,别的都要去。咱们和贤哥儿说一声,也带他去。四哥家操办丧事总要个侄子后辈在”
顾五爷脸色凝重“都病了大半年,上次二嫂回来不是还说好好的,病情没有反复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五夫人小声地道“似乎是自缢的。整个顾家都惊住了。”
两夫妻说着话,却听到叶限的声音“顾锦朝的母亲死了”
叶氏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就拍了拍他的头“什么顾锦朝你也不知道避讳,竟然直呼人家闺阁小姐的名字,你要叫一声侄女的”
叶限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的,她还不叫我表舅呢。”
叶氏转过头懒得理会他。又和丈夫商量着赶往适安县的事,派几辆马车才够,都有谁要去。
叶限听了在旁说“我也要去,帮我排个座。”
五夫人实在是恼他了“你去做什么”
叶限却不和她解释,只说“您帮我排个座就行,我还有几篇字没抄,先回去了。”他外祖父如今想磨练他的耐性,让他每日练十张玉版宣的小篆,一写起来就不能断,凝神静气,不然极容易晕墨。
五夫人点头算是应允了。和丈夫说定后,又和二夫人连夜商量好了,带着祖家的人往适安赶去。
顾锦荣跪在纪氏灵前给她烧纸,他默默地哭了一个时辰,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偏偏一点声音都没有,灵堂这么静,他压抑得浑身发抖。
火盆里跳动的火光,飞出的纸钱灰慢慢飘着,满室都是重重的檀香味。
锦朝觉得有些累了。她站起身想去外面走会儿。
顾锦荣看到锦朝起身,连忙拉着她的手,又看到锦朝淡淡的目光,他怕长姐嫌弃。缩了缩手紧紧揪着锦朝的衣袖,喃喃地说“长姐”
锦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