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因此派了冯隽去找萧游的旧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仔细把萧游和其他人的信都看了。
萧游和老长兴候、叶限的信都是说些琐碎的事,和睿亲王的信很少,多半是交接兵器,或者部署兵力的判断。和张居廉的信是分析他的诗词,也说过行兵打仗的事。
陈三爷看完了信,往后靠在椅背上,脸色平静。
“这个萧游当年是个天纵之才。如果没有长兴候的骁勇善战,成亲王有他相助,应该是能篡位成功的。他奇到什么地步你们可知道一堆铜钱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铜钱的数目。行兵时算成五更走完,就绝对走不到五更一刻。一看作画人运笔的走向,就知道作画人是谁。”
书房里沉静得很,陈三爷说话的时候,他们自然只有听着的份。
萧游虽然是个人物,但毕竟传奇已经时过境迁了,谁知道他还这么厉害过
两人面面相看,不知道陈三爷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张居廉让他看我的诗词字画,你们猜是看什么的”陈三爷问道。
总不会是看他写得好不好
冯隽似乎有些领会过来,心中一紧。
陈三爷反倒是笑了“我虽防备他,却也不至于猜疑难怪要用王玄范来牵制我。”萧游写给张居廉的信里提了,陈彦允意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张居廉想让萧游看他的野心和气魄,而萧游觉得他是个很具有威胁的人。张居廉哪里是忌惮他,这是早就开始猜忌他了啊。
没查到长兴候宫变后面的那个人,反倒是弄出这么堆东西。
书房中一时沉寂,江严过了会儿才问“那您如何打算”
陈三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廊下的灯笼,沉默了片刻。
他不喜欢有威胁悬在头顶。只是张居廉毕竟是他老师,原来帮过他许多。况且张居廉只是猜忌他,还没有真的做什么。他如今为官之道,还是张居廉教导他的
“把这些东西先毁了,别让张居廉知道我查过。”陈三爷轻声说。
一直到深夜,谈话才结束。
陈三爷回到书房里,顾锦朝早就睡着了。
陈三爷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摸她的脸,佛珠上的吉祥结擦过她的脸颊。她可能觉得有点痒,翻身朝里面睡了。陈三爷不由笑了笑,坐在床沿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顾锦朝觉得被褥里太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床沿没睡。房里的蜡烛早就灭了,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坐着,顾锦朝反而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来
陈三爷翻身压住她,安慰道“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