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焱,医生叹出口气,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抱歉。”
“节哀顺变。”
陈焱嘴角抽了下,没有声音。
等周遭所有脚步都渐远,他慢慢抽出裤兜里的手,缓步走进病房。
里面跟他刚才离开时一样。
陈墨仰面躺在床上,
平静得像是睡着了。
又好像一棵不堪雷击的朽木,倒塌了,破败的,腐烂了。
停在床尾,陈焱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墨。
眸光一点一点下沉,又倏地顿住。
往前走了几步,他从床边拿起陈墨那只依然攥着玻璃葫芦的手。
他的手像鹰爪一般干瘪锐利,力气却大得出奇。
陈焱两只手掰了好几下,才把他的手心打开。
玻璃葫芦最细的腰间,有一圈摔断的裂口,以及被胶粘合在一起的痕迹。
他修复地很细致,但无论再怎么粘,玻璃上的断痕也十分扎眼。
陈焱放下葫芦,发现陈墨虚握的手里,还有东西。
好像是一个纸团。
他将皱皱巴巴的纸抽出来,一点一点展平。
一张画。
小孩的画稚气得很,五颜六色的笔触勾勒出大头小身子的两个人,一大一小牵着手。
下面还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
爸爸
zhu你生日kuài乐,shēntijiànkng我ài你
你zhēn是我的好爸爸
小焱
展平的纸边被攥得更皱。
陈焱抬起头,眼角处深红一片。
他朝窗外看。
这场迟迟没有落下的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已然瓢泼如柱。
兜里的手机震了好几下,陈焱才后知后觉拿出来。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立刻摁下接听“喂”
对面没有声音。
陈焱咽了下嗓子,又唤了一遍“媳妇儿”
听筒里还是没人回话,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焱紧眉,整个人都警惕起来“怎么了说话。”
回答他的,是一声嘹亮的啼哭。
陈焱一怔,呼吸都窒住。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一下接一下,叫嚣一般跟自己新上任的父亲打招呼。
“阿焱”
祁汐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似乎也在抽泣“是个女孩子。”
陈焱的咽喉上下翻滚不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开口之前,他滚烫的泪就先落了下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