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时自己再出面将那块玉简上的内容告知于众,届时明白事情“真相”的众将士就会将他们对自己不作为的愤懑转变为对投敌叛城的仲秋的怨恨以及对巫族的愤恨。
再然后就是需要那个能够一呼百应又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出面了。
“已经写信通知姬青云了吗?”吴起凝声问道。
姬青云的出现是他的谋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所以绝对不能够出半点的差错。
“昨晚已经让无涯老前辈将玉简给送出去了。”姬歌点点头,回道:“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够赶过来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要看你这个当儿子的在他心中的分量了。”吴起呼出一口浊气,悠悠开口道。
“拉倒吧,上将军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
姬歌闻言浑身打了个冷颤,眼角一阵抽搐。
吴起微微一笑,没有再接过话去。
只要姬青云能够及时赶到长城,便由他率领着大秦虎师出城西去。
在这场谋划当中,吴起算计的不仅仅是屯兵众多的函谷兵镇,同样还有骊山长城中的大秦虎师百将将士的人心。
而且相比之下后者的重要性尤胜前者。
他就是要利用大秦虎师众将士对于巫族极致的痛恨来拔掉那座函谷兵镇完成千百年来无人能够完成的那桩壮举。
一念至此,吴起收敛起如决堤洪水般奔腾不息的心念,神色郑重地看向姬歌,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愿意率领那支魏武卒?”
姬歌抿了抿薄唇,遂即站起身来满脸正色地说道:“我愿意。”
随后吴起淡淡一笑,说道:“好,这样我同姬青云也算有个交代了。”
吴起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担心姬青云赶来长城的第一件事不是率领大秦虎师出城迎敌去,而是踹开自己的将军府大门拎着自己的衣领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让他的儿子做魏武卒的统帅。
他总不能说自己看中了你儿子是万中无一的超世之才有大将之风,这次破格提拔的他。
吴起相信,只要自己敢这么说姬青云就敢胖揍他一顿。
姬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过来的他眼角一阵抽搐,将快到嘴边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伸出大拇指朝着这位上将军说道:“真有你的。”
“接着。”吴起从须弥芥子物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不知道是何质地的虎符,随意丢到案牍上,说道:“这就是可以调令那支魏武卒的虎符。”
姬歌闻言拿起那枚虎符,神色古怪地问道:“就...这么给我了?”
“不然呢?”吴起反问道:“难不成还要特意给你弄个庄严隆重的仪式?”
姬歌晃了晃那枚略微有些沉重的虎符,说道:“那倒是不用,不过这样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能够调令一军的虎符就这么甩给自己了?
这么就是他上将军,若是换作旁人姬歌都得好好掂量掂量确认一下这枚虎符的真伪。
“现在整座长城都知道你臣歌已经担任了魏武卒的统帅,所以就没必要搞那么多形式了吧?”吴起说道:“若不是这枚虎符是统兵信物,就连这我都懒得给你。”
姬歌闻言赶忙将那枚虎符给收了起来,双手拢袖笑吟吟地说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魏武卒的军营驻地了。”
吴起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地说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过在去之前我们要先去见一个人。”
听到吴起这么说,姬歌眉头微皱,“该不会是陶寄人吧?”
他可听乐毅提起过虎贲营的指挥使陶寄人现在就关在谓天刑牢当中。
谓天邢牢那是什么地?那是只进不出,磨骨炼魂消筋化魄之地,长城上近乎所有将士都对这个名字畏之如虎。
哪怕是身经百战看淡了生死的老卒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会忍不住打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