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大一那年,和他的荒唐,哦不,惊悚的一夜。
醒来后,沈楠枫突然跟她表白。
当时,顾杏子身体酸痛,脑子里是缺水的干拧。
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太过深刻,导致界限被打破,陌生的关系趁虚而入,她产生了排斥反应。
她开始躲着沈楠枫。
这事,顾杏子跟谁都没提过。
包括沈荞西。
她跟沈楠枫完全是个意外。
那时她有个交了一周的男朋友,还为这事内疚,巧的是,两个人在酒店门口撞见。
都是从某个房间出来的。
一个比一个狼狈。
都是成年人,看破不说破。
他们异口同声。
顾杏子:分手吧。
男朋友:分手吧。
那段时间,顾杏子整个人恹恹无力,受不了自己跟“哥哥”上了c,沈荞西以为她受了欺负,拖着沈楠枫去教训“渣男”。
沈荞西在家休养的第三天,身上的疹子已经无影无踪。
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盛世美颜,准备去上课。
穆尧昨晚不住这边。
他说:我回家住。
沈荞西自动理解为是有父母的“家”。
很奇怪,她第一反应居然是你还有家?
转念一想,她有病吧,谁会没有家。
又知道他一处巢穴。
沈荞西心痒的想去侵占。
同样,她不理解:“那你还一个人出来住?”
在沈荞西大学四年里,她一直跟沈先生和沈女士住在一起,加上,沈先生和沈女士更舍不得她离开他们。
要不是出了沈珺这事,她是万万不可能离开他们一个人住的。
穆尧只说工作方便。
穆晋源和姜姗给他的,不是家,是不堪的耻辱柱。
紧张时,习惯性用神经压迫麻痹自己。
他长久食痛,当指甲残忍的挖着指腹被摧残的伤口时,面容才如此平静。
内心却如激浪拍岸。
别问。
别问。
他在心里求她。
在她面前,他的卑微无所遁形,甚至自轻自贱折断脊骨,埋进尘埃。
—
姜姗是个极度自卑的人,她每次外出,必定将自己装修一般,用低劣的化妆品掩盖生活刻在她脸上的伤痕和苍老,在镜子面前反复练习“我的家庭平淡安宁”的假笑。
那时他笑她真可怜。
真虚伪。
现在,他恍惚发现,他何尝不是姜姗的复刻版。
他优越的皮囊有吸引一切女性的资本,可极端的,他的过去让他难以启齿,以前,没人问,他便不曾开口提及过去。
现在,他不敢。
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她所喜欢的皮囊只不过他的遮羞布。
穆尧太想用手狠狠擦拭姜姗留给他的影子,可伪装与贪念教他转移话题,为自己保留一分体面。
“明天去上课记得去辅导员办公室销假。”
沈荞西注意力果然被带跑了。
她要他陪行。
他说好。
这次评估对学校特别重要,学校对学生出勤和请假管理严格了不少。
请假后必须销假。
穆尧没进去,办公楼外等她。
沈荞西过去时,韩臻臻刚好迎面从里面出来。
两人无声对望。
嗅觉灵敏的女人闻到了对方的敌意。
沈荞西移开视线后,韩臻臻却是往下看。
她军训上一舞成名,在学校有点名气。
甚至是不少男生夜间谈论的对象。
不得不说,这是让她得意的,同时她也恼,她从小跳舞,总是力求完美,格外看重身材,关注她的人的越多,缺陷同时无限放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