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2 / 3)

绸质寝袍沾了水,紧贴在少年肌肤上,宛若蝉翼,透出下面一片玉白雪色。

元黎眼睛如被火烫,清晰的感觉到,体内那股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热息如浇了火油般,以更加凶猛的态势反扑回来。

意识到什么,元黎喉结滚了滚,错开视线,重新闭上眼,调动内力,与体内热流抗争。

大颗大颗的热汗,顺着他额面鬓角流下,滴入浴汤中。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任元黎如何压制,那股热浪非但没有

消解的趋势,反而发狂的猛兽一般,沿着经脉左突右进,在体内乱撞起来。

元黎闷哼一声。

整个人如被架在火上灼烧。

过去一年多以来,他从未遭遇过这等棘手的情况,何况眼下还当着这小东西的面。

万一待会儿这小东西醒了,看到他这副样子,该如何想。

更令元黎感到焦躁的是,随着他调动的内力越来越多,他的五感六识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

譬如,他能清晰的嗅到少年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混着香草的奶香味儿,虽然只是极淡一缕,于他而言,却无疑是足以点燃周身血液的那一束火星。

谁让他,偏偏对奶香敏感。

而今夜在猎苑,他恰好给那小东西端了碗牛奶制成的奶茶。

再譬如,他脑中萦绕不去的,全是少年绸袍浸了水,紧贴在肌肤上的朦胧质感,水草一样,紧紧敷着他的心。

他自诩理智。

然而面对潮期折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这令他前所未有的厌恶自己。

一年前,他已经犯过一次错。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何况,那小东西不同于旁人,他绝不能贸然伤害他。

那样会把他吓坏吧。

元黎深吸一口气。

又堪堪过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将体内乱窜的热潮粗暴的压制了下去。

元黎睁开眼,见对面水中,云泱依旧睡得香甜。

这样在冷水里睡一夜,明日多半要着凉。

元黎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便将云泱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住,打横抱到了床帐内。

丝丝缕缕的奶香,依旧萦绕在少年周身。

元黎尽量忽略这个味道,本想给云泱盖上被子,俯身的一瞬,却倏地愣住。

少年寝袍半敞着,露出颈间一点朱红小痣。

然而那小痣周围,却有一圈浅浅的咬痕,那痕迹很淡,显然已经存留了好一段时间。

但作为一个纯阳,元黎仍一眼识出。

这是被标记的特征。

纯阳在标记息月时,便是用这种“咬”的方式,将信香注入到心仪的息月体内。

元黎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愣在原处,久久没动。

这小东西,竟然已经被人标记了吗

难道,这就是

他拒绝自己、一定要回北境的理由

元黎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一个小息月,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除非那个标记他的纯阳死了,契约自动解除。

如果强行往息月体内注入第二股信香,两股纯阳信香掐架,息月便有性命之危。

央央身上印痕犹在。

显然,那个纯阳还活着。

而且多半就在北境。

也就是说,央央在入帝京、与他成婚以前,就已经心有所属,并与那人结了契。

他终究是错过了。

且永不可挽回。

元黎枯坐床前,一颗心被无边的空旷与寂寞包裹着。过了好久,他方起身,平静的把床上唯一一条锦被给云泱盖上,起身出了门。

云五还在门外忐忑的等着。

见元黎出来,慌忙行礼。

“太、太子殿下。”

云五焦心的往房间里瞥,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小世子踪影。

“央央已经在孤这里睡下了。”

元黎道。

“哦。”云五一愣,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元黎看他一眼,淡淡道“他做了噩梦,一个人睡不着,便过来找孤了。”

“孤看他不停的出汗,恐怕心疾又有发作的征兆,孤记得在大理寺时,央央给孤看过他常服用的两种药丸,你速去取来。”

云五自然是带着心疾备用药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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