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破虏与云五诚惶诚恐的送到东阁门口,元黎忽回头,道:“告诉那个人,善待央央,这一辈子,都不许伤害他,让他受委屈,若有丝毫怠慢,孤决不轻饶。”
周破虏一愣。
意识到元黎口中的“那个人”是指一年前标记了小世子的纯阳,心情复杂的应是。
元黎离开东阁后,并未回正殿,而是直接策马上街,来到了仅一街之隔的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的管事慌忙迎出来,又惊又愕:“殿下这是……”
短短一月,这位殿下已是第二次“突然造访”,怎能不教人惶恐欲死。
元黎直接抽出佩剑,横在管事颈间:“进去通报,告诉你的主子,孤在正厅等他。”
管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连应是,屁滚尿流的滚进去叫人去了。
元樾匆匆赶到时,元黎已坐在正厅品茶。
元樾涨红着脸问:“殿下这是何意?”
元黎垂目一笑:“没想到,宽厚仁爱的大哥,也有生气的时候。怎么,孤夤夜来访,搅了大哥清梦么?”
元樾抿了下嘴角。
“殿下此举,不合规矩。”
“哦?那依大哥看,孤要如何做,才符合规矩?”
大约不管与人如此正面交锋,元樾面皮更涨:“殿下若有事传唤,自应臣去东宫拜见殿下。”
元黎搁下茶碗。
拊掌:“大哥身为皇长子,对孤如此恭敬礼遇,实在令孤惶恐。”
他面上虽在笑,眼底却仿佛凝了霜,幽沉人。
元樾绷紧身体:“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元黎拿起搁在案上的长剑,用手指慢慢拭过:“孤要做什么,大哥难道不知道么?”
元樾神色微变:“你……”
“放肆,称殿下。”
元樾脸一僵。
同时闪过尴尬、屈辱、不安诸般情绪。
良久,他艰难整理好情绪,道:“臣不知道,还望殿下明示。”
元黎抬头,幽沉凤目被剑光映得雪亮:“大哥可还记着李申?”
元樾恍惚了一下。
“……李、李申?”
“没错,就是当年大哥去北境长胜王麾下历练时,贴身照顾大哥饮食起居的那个医官。”
“他不是”
“不是葬身火海了,是么?”
元樾身体一僵,面上血色一瞬被抽干。
“臣……”
“大哥很好奇,他为何还活着,是不是?”
元樾强笑:“殿下玩笑了,他医术高明,是太医院重点培养的年轻医官之一,他能活着,臣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大哥果然是宽厚仁爱呢。”
元黎一扯嘴角,冷道:“孤看来,他死有余辜,便是死一千次,都不够平息孤心中恨意。”
元樾讷讷愣住。
元黎起身,剑尖随意一挑,落在元樾腰间玉带上。“大哥便不好奇,他都与孤说了些什么么?”
元樾大吃一惊,瞳孔一颤,下意识后退,然而没退几步,便退到了身后的几案上,退无可退。
“臣……”
他双唇苍白,低头望着那面泛着雪亮杀气的剑刃,一滴冷汗,无声自鬓角滑落,哆嗦道:“臣、臣如何知道,他说什么。”
“呵。”
元黎低笑声。
“也没什么,他只是告诉孤,大哥,如何与孤的嫡亲兄长相亲相爱,抵足而眠而已。”
伴着这句,他剑锋一晃,元樾腰间玉带“咔嚓”,应声而落。
元樾踉跄了下。
元黎步步紧逼,声音更低,如同耳语。
“农夫与蛇的故事,好玩儿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