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的兄弟!”
兰子义厉声说道:
“大家都是大正的将士,大正的兵,哪里来的你的我的?我在落雁关时经历的每次阵仗都有让身边女眷成为寡妇,有让兄弟离散,父子分别!我知道那份苦。可逝者已逝,现在还在的人才更重要。你是辑虎营将领,你要打起精神来。“
魏琼楼痛哭一番,胸中块垒总算是抒发出来,定了定神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做回马扎上,然后伸手想要再拿酒,
兰子义一个箭步上前摁住魏琼楼的手,说道:
“别再喝了。”
门外一个声音也附和道
“卫侯说的不错,魏将军你不该再喝了。“
兰子义扭头望向门口,戚荣勋已经进到帐篷,之见他一挥手,身后跟来的几个大夫便走到魏琼楼跟前,为他卸甲,查看伤口。
魏琼楼被一通说,又有大夫过来为他裹金创,也就放下酒坛,叹气道:
“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去算了。”
见到大夫们忙碌,兰子义让开地方,站到一边,说道:
“魏将军别说任性话,赶紧让大夫看一看,不要中了邪风。”
戚荣勋说道:
“京军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沙场,不过吃了一次亏就垂头丧气成这个样子,还是需要历练才行啊。”
兰子义循着声音把目光投向戚荣勋,盯了许久。
兰子义没有弄明白戚荣勋想干什么。明明在德王府里他戚荣勋处处针对自己,为何今天在战场上他要救自己一命?还要分出补给,人力来为东缉虎营的战士疗伤看病,这东缉虎营可是他兰子义在带。
兰子义看到戚荣勋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戚荣勋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心是真诚的,而这也让兰子义难以理解。
于是兰子义说道:
“今天多谢戚指挥出手相救。”
戚荣勋冷哼一声说道:
“卫侯别想多了,我可没有救你的打算,我只是不忍看到同是朝廷将士的辑虎营就这么死在贼寇手里。这和救不救你没关系,任谁在我这个位置上都会这么做的。”
戚荣勋这番话让兰子义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这的确是一个有担当的职业军人。可为何在王府的时候他又显得那么精明呢?
兰子义接着问道:
“戚指挥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戚荣勋答道:
“我也是星夜兼程向夷陵赶路,今天刚到这附近遇到了辑虎营扯下来的辎重队,听说了你们被困的消息,于是就赶过来了。”
兰子义问道:
“刚才那会贼寇冲山头的时候如果神机营鸟枪手来一次齐射一定效果把群,为何戚指挥只动用弗朗机呢?”
戚荣勋听罢苦笑道:
“连日大雨,火药早就被打湿了,鸟枪和火器根本没法用。”
此语一出在座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魏琼楼也好像感觉不到身上缝合伤口的疼痛,问道:
“那弗朗机怎么没事?”
戚荣勋说道:
“弗朗机用的装药是最近刚从红毛夷那里学到的新手段,用特质油纸包火药,可以防水,今天只有弗朗机能用,而且打到最后已经把弹药都打完了。贼寇真要是冲上来有没有步兵掩护,神机营也要葬送在这里。好在贼寇被弗朗机给吓跑了。”
兰子义听着脊背发凉,一阵后怕。原来今天这么险。如此看来戚荣勋还真是够讲义气,这种不利情况下都赶来救援。
于是兰子义说道:
“多谢戚指挥。”
戚荣勋哼道:
“用不着谢我。今天的事情已经上报大营和朝廷,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吧戚荣勋便径直走出帐篷,留下忧心忡忡的其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