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看他啊。
“放在冰箱吧。”诺德轻声说。
“哦。”
等白发的青年再走回来的时候,诺德已经开始在项链上铭刻信标了。
五条悟坐在他身边,拆了芝士杯,拿着小勺,一边看着他制作信标,在吃下第一口甜点时,那双蓝眼睛亮起来——也许是味道让他喜欢。但五条悟没有出声打扰他。
乖巧到让人在意。
制作信标本身很容易,设计要更复杂一点。给五条悟的信标是一种特殊的设计,需要尽量避免咒力对魔力造成的影响——在他的记忆力有这样的知识。虽然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抱着什么心情完成的已经不记得了。
五分钟?也许十分钟,诺德驱使着魔力刻下一个循环。这样就做好了。
“这样就好了吗?”五条悟出声问。
“嗯。”
银链缀着的荧蓝色宝石,诺德把那串项链放进五条悟手里,再对上始终注视着他的苍天之瞳,鸽羽一样的霜白色睫毛随着视线微微闪动着。
——这个人其实不适合饰品啊,诺德忽然想。五条悟明明并不需要什么修饰也非常美,不如说人工的装饰反而画蛇添足。他怎么会想送出这种东西呢,也太自以为是……
“……我会想你的。”五条悟忽然说。
“……”诺德轻声说,“不要想我。”
“什么啊,好独-裁,”五条悟嘟嚷着抱怨了一句,又开口问,“能帮我戴上吗?”
是说项链。
——只不过是个工具,是个不再有意义的礼物,是个徒添伤感的纪念。
不要戴上了。
想要这么说。
但诺德只是“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银链稍微有些凉,但很快被体温捂热了。白发的青年扬起脑袋,对他露出脖颈,再因为被触碰而轻轻吞咽。细链勾勒出肩颈的线条,五条悟的皮肤很白,几乎和银白色的项链不相上下。
再顺着他的动作侧过身,让诺德在他的颈后把项链扣上。
然后,总是有些轻浮、有些孩子气的年轻咒术师转过身看着他,勾起嘴角,用一种认真又不让人觉得沉重的语气对诺德说:“……我会一直戴着的。”
“……没有必要吧?”诺德轻声说。
“是重要的礼物嘛,会好好珍惜的。”五条悟嘟起嘴。
“是前男友的礼物,过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尴尬了。”
“才不会。”五条悟故意对他眨眼。
“……为什么今天没戴眼罩?”诺德拿他没办法地开口。
“唔,”五条悟顿了顿,“……天气很热?”找了个借口。怎么看都敷衍得很。
“之前不是说不戴眼罩会难受?”
“我有说吗?”年轻的咒术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戴上吧?”诺德轻声提议。
“你不喜欢吗?”五条悟狡黠地冲他挤眉弄眼——那实在是非常令人分心,在诺德再次开口之前,他又及时说,“好啦好啦,戴上啦。”
说着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眼罩,像冬天从毛衣里探出脑袋那样戴上。
“……别因为我让自己难受啊。”诺德无奈地说。
“又不一定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