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什么时候你不在了呢?这样……对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事。”年长者尽量客观地说。
无机质的苍天之瞳打量着他,片刻,五条悟放低了声音,轻笑:“你是想说这个吗?嗯……在意澳大利亚那边以后怎么样?”
“……”
“啊,担心我可以直接说嘛。”
白发的青年心情很好地伸手触碰他,碰了碰侧脸,手指掠过耳后,再一时兴起地拨弄耳边的碎发——触碰让人分心,诺德看向他。
“我是觉得都是随手就能做的事情,所以无所谓啦。至于我死掉以后,谁要管那么久的事情啦。”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最强咒术师那么说,“不过是不太好——我会考虑的,我其实也不想来跑腿嘛。倒是你、”
“我?”诺德茫然地出声。
“从刚才开始,一直,一直很紧张呢,”勾起嘴角,好像抓到他的把柄那样,悟带着纵容那么说,“什么啊,怕我讨厌你吗?男朋友在意我不是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情吗?还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啊啊,那可是男友大失职呢。”
“……”心情有些复杂,诺德开口解释,“不是因为你,悟,只是我……”
“奶油,”五条悟兴致很好地说,“刚才吃蛋糕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还等着你提醒我,结果完全没注意吗?”
那个倒是……注意到了。
奶油,甜美的、带着奶香的淡奶油,非常让人在意。但说着要他提醒,不管怎么想六眼都已经看到了……不如说,会这么说更是早就注意到了。
而五条悟,好像觉得比起只睡四小时,一天到晚在陌生的城市奔波的高强度任务,还是这件事更值得在意似的,意有所指地期待地看着他。
很喜欢玩闹呢,他的男朋友。
诺德凑过去品尝了那点甜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一下子忘了刚才在为什么而烦恼。
“那为什么答应了?”五条悟轻快地问,浅蓝色的眼睛瞥着他,“明明不赞同呢,为什么还是答应了澳大利亚那边的委托?”
“……一两次也无所谓,”诺德不太确定地回答,“早上不是想回去了吗?”
“是在为今天不能回去不高兴啊。”五条悟心情很好地低低地笑起来,“那明天就回去吧?最晚明天晚上,真的。”
不是因为这个,至少不全是,而且还被男朋友当作需要陪伴的对象而纵容了,但是——
“嗯。”诺德回答。
清晨,诺德尽量早些醒来了。没有定闹钟,但只要想着早些醒来多少也能控制作息。毕竟,让男朋友太迁就自己还是有些不太好。
安全感啊——
看着旅馆窗帘透进来的天光,他有些茫然地想着这个词。
是,他是经常会觉得不安,也很悲观,那当然不是五条悟的问题。
接着,手机的来电响起了。
悟甚至没有给那个号码备注,但诺德有些印象,是咒术师协会的联系人。
几乎本能地施放隔音魔法,再接起那个电话,诺德才后知后觉地想,那其实是很逾越的事情——擅自接交往对象的电话。
悟并不是没有好好给他安全感,相反,是给得太多了才对。
“五条先生、”
“是我。”诺德出声。
那边的声音像被噎到一样顿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