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粤走在时筠左边,挽着她的胳膊:“我听说,乌泰要被枪毙了。”
时筠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没到春天的时候,总有青苔从石板路的缝隙里冒出来,大约再过一个多月,下一场细雨,青苔就能出来了。
听见乌泰这个名字,时筠心一颤,低声:“嗯。”
“新闻出来那天我哥特意跑去疗养院了,等乌泰一死,也算是给我们一点心理安慰了。”说着,楚粤叹了一口气,随后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别愁眉苦脸了。”
时筠也就口头上答应:“好。”
她们在楚粤家门口分开了,时筠一个人往胡同口走。胡同口的超市很小,过道也很窄,老板几乎把能摆的东西都摆了出来,尽最大可能在寸土寸金地方出售更多的东西。
时筠要了一瓶酱油,结完账往家走。
从胡同口到家的距离看起来很短,走起来还挺长。
走过两三个路灯之后,时筠看见了一个人站在窄巷里。
他双手抱臂,缩着脖子,似乎是身上的居家服不能很好的保暖。躲在能避风的门口,打哆嗦。
时筠慢慢走过去,脚步声让贺睢注意到了她。
贺睢是专门等时筠的,看见她走过来之后,他朝时筠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
时筠一时间没有接话。
贺睢抓了抓头发,有些内疚:“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那么凶地说你恶心。”
“没关系。”时筠提着手里酱油,伸手推开自己家的院子的木门,“后来我自己回想了一下,确实挺恶心的。”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了,木门被推开时候发出咿呀的声音,该上点油润一下了。
前脚刚迈进去,身后的人喊她。
“时筠。”
回过头看向贺睢,他却又摇了摇头:“没事,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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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想着小时候一起斗鸡、玩奥特曼卡片的同伴居然来给自己发喜帖是一件有些百感交集的事情。
是感慨时光匆匆,还是敬佩冲向婚姻坟墓的勇士,这情绪魏枞应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种。
看着手里的红色炸弹,日期是五月初。
凑上五一假期。
魏枞应有点懵,来来回回看着喜帖上的名字,没有错。
上面就是蒋栩扬的名字。
上树掏鸟的人现在要当新郎结婚了。
林枋比魏枞应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回过神之后发现旁边还盯着喜帖看的人,林枋踢了踢他的鞋子:“得了吧,别看了。再怎么看他都是要结婚了,他问了谁愿意当伴郎。”
“出钱可以,出力不干。”魏枞应将喜帖合上,随手往茶几上一丢。
他们都不乐意,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向邵远。
以前林枋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总觉得那些事情距离自己还太遥远,现在蒋栩扬一结婚,就跟以前读书的时候一直觉得期末考试复习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早,结果一看准考证上的时间,就一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