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时筠,他搬了一个没有靠背的塑料椅子坐到了她旁边。
旁边输液的人都在玩手机,魏枞应看她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想不想吃什么?”
她摇头。
魏枞应又问:“要我给你拿手机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
魏枞应笑:“就跟个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
时筠不话说,他突然起身,然后走出了输液室。
过了几分钟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袋子里装着话梅和矿泉水。
他打开矿泉水盖子,又撕开话梅袋子的包装,让她二选一。
输液是个缓慢的过程。
时筠感觉到微凉的液体输入进自己的身体,输液管长长地脱下来。
她无聊地吃着话梅,话梅肉全部都从话梅核上被咬下来了。
舌头卷着话梅核,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垃圾桶在有些远的位置,魏枞应发现了,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她吐在袋子里。
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最后哪怕是发烧口味变重了,还是觉得齁咸,喝了大半杯矿泉水。
旁边是一对讲着首府方言的老夫妻,挂水的是老爷爷。他穿得干净,腰板也硬朗,反而是陪他来医院的奶奶反倒是看见上瘦瘦弱弱的,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挂水需要人照顾的爷爷却成为了照顾人的那一个。
给他老伴倒水,又给他老伴弄衣服领子,还提醒他老伴不要把东西放在空位置上,输液室今天人多,会让病人没有地方坐。
老夫妻两个说话声音不大,头挨着头,头发交织在一起,那是几十年爱情亲情交织在一起。
时筠没仔细听,只见魏枞应突然站了起来:“我带爷爷去吧。”
说着他将盐水瓶从杆子上拿下来,脚步很慢地配合着行动有些不便的老人。
时筠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去上厕所。
没一会儿魏枞应举着吊瓶回来了,将吊瓶复原,他继续在时筠旁边的小红椅上坐了下来。
老夫妻两个对魏枞应一顿夸赞,他倒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扯出长辈喜欢的爽朗笑容,脚踩在塑料椅腿中间的横杠上,说没关系,都是举手之劳。
时筠用以前损过他的话:“挺乐于助人的嘛。”
魏枞应:“这不是为了你吗?”
时筠:“怎么说?”
魏枞应给她分析:“我怕你等会儿也想上厕所,我也不好跟你进女厕所,到时候没人给你搭把手,你怎么办?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我帮了这个老爷爷,等会儿老奶奶也能帮你。”
明明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时筠看他这样子,感觉心头一紧,呼吸好像更困难了。
虽然知道他这样的表现可能不是出于喜欢,但‘受之有愧’产生的负面情绪还是在影响着时筠。
但因为这张脸,时筠所一直只求的自欺自人又不断拉拽着她。
输完液已经似乎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他收好了时筠的□□和医保卡。
没送她回学校,而是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坐电梯的时候时筠靠着电梯厢内,忍受着头重脚轻折磨下的失重感。
魏枞应抬手,手臂搂上她的肩膀,将她抱住:“挂了水还这么不舒服?”
时筠像是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一样,顺势靠在他怀里,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