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上包着包头,浑身上下都很干净,一看便是个利落人。
待得两人走近,姜令窈才发现这妇人竟是生得很是清秀,只是皮肤微黑,面容也是被风吹雨打过后的沧桑。
她应当也是渔民。
村长小心翼翼说“这是俺们村的杏花,她是个心善人呢,村里无人管的妇孺老幼她都能帮忙照看,兴许她认得这丫头哩。”
这村长倒很是上心,待得两人谢过他,村长便忙不迭跑走了,姜令窈转身看向杏花婶。
杏花婶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她问“方才付叔也没说是何事,两位官爷可是有何要问”
姜令窈看她见官竟不惧怕,便是那村长都不如她利落沉稳。
她道“婶子看看这张图,是否认得图上的姑娘”
杏花婶听到这话,不由微微压了压唇角,但她却一直维持着得体模样,并未如何惊慌失措。
待接过画像,杏花婶仔细一看,那双布满伤痕的手便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她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此刻只剩下满心惊惧。
“大人,为何会寻,寻这丫头”
姜令窈见她这模样,便知她认识死者,她同段南轲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竟未曾想到,第三名死者的身份这么快便能查清。
姜令窈看杏花婶颇为激动,她略一思忖,便道“婶子,不如我们去你家中略坐此番案情还待仔细说与你听。”
杏花婶一听案情两字,眼底便泛起水汽,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在眼底一抹,道“两位大人,这边请。”
她家也离村口很近,同四周其他百姓的棚屋并无不同,只是屋舍中的渔网更多一些,堆满了院子。
杏花婶情绪低落,已经是在勉强维持着体面,她给两人搬来竹凳,三人便在院中落座。
如同段南轲所言,此时的白河村安静如同深夜,家家户户都闭门熟睡,村中鲜少有人走动。
姜令窈自不能告诉杏花婶所有案情细节,她思忖片刻,同段南轲又低语几句,这才对杏花婶道“婶子,昨夜静夜花苑那么大动静,村子里无人议论”
杏花婶面色僵硬起来,她抖着嘴唇问“我们只听说静夜花苑死了人,至于死的是谁便不知,难道”
她捏着画像的手又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她沧桑的面容滑落。
姜令窈心生不忍,她取了帕子给她,杏花婶却并未接过。
“手脏,莫要弄脏大人的帕子。”她哽咽道。
“大人可否告诉我,死者是不是小珍”
姜令窈叹了口气,她点点头,道“死者就是画像上的女子,你说她叫小珍”
杏花婶一听这话,掩面而泣,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是,她就叫小珍,是两三年前流浪来的孤女,当时她几乎都要饿死,正巧昏倒在河边的芦苇荡里,那会儿我男人还在,打渔路过河滩,把她救了回来。”
杏花婶道“小珍是个好姑娘,她,她能有今天多不容易,老天啊怎么这么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