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有些不解。
姚沅倒是突然笑道“大概正阳伯比较虔诚吧。”
虔诚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姜令窈同段南轲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
这间书房,看来必要好好再查。
此时,那位在门口见过一面的中年管事也已等在门外,锦衣卫缇骑把人领进屋中,他便兀自红了眼睛,普通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我们老爷真的死了”他的声音都带着哭音。
姜令窈注意到,整个伯府的人都叫薛定山伯爷,只有他叫老爷。
姜令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正阳伯确实已经死了,你可是他的贴身管事昨日你在何处”
王管事眼泪婆娑,一脸悲戚,却还是道“老爷一贯喜欢玉液酒,但平日要素斋礼佛,很少吃酒,特地赶在五十大寿时才解解馋,平日从不多饮。”
“老爷在书房礼佛时喜静,不许下人们多打扰,他又并非那等喜欢旁人伺候的人,不需要下人们跟在身边。因此我便直接出府买酒,但我回来时老爷似乎已经睡下了,书房里黑着灯,我就没有再去打扰老爷。”
姜令窈道“你什么时候去的为何那时候去”
王管事神色一变,他看了看姚沅,最后看向坐在主位的段南轲“大人,这怕大人责罚。”
段南轲很是和言语色“是夜禁之后出的府吧”
王管事讪讪一笑,道“还是大人料事如神,那家酒铺白日我已去过一趟,但玉液酒卖完了,说落日后又能到一批。”
“了空大师在府上,也不好老出门买酒,我又想着早点让老爷吃上酒,热热闹闹过个生辰,这才过了夜禁又去了一趟。不过大人,我可对天发誓,我只出门大约两刻便回,并未干扰燕京治安。”
段南轲淡然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继续说。”
王管事低头擦了擦眼泪,有些愣神“大人,说什么”
段南轲眼神凝成冷寂的刀锋“说说为何你贴身伺候正阳伯,他昨日便已死去,可一直到今日午时都无人发现。”
段南轲往前倾了倾身,定定看向王管事“你早晨不要伺候正阳伯伺候他洗漱更衣用早食屋中的冰山不需要更换他不需要如厕”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把王管事砸蒙了,他愣了愣,才道“大人,我可以解释。”
段南轲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松,他往后一趟,悠闲靠在了椅背上“说。”
王管事顾不得表演什么悲伤忠仆,他抹了一把脸,道“大人,我们老爷不喜人贴身伺候,但凡他在书房之内,都不许下人随意进出,我少时就是老爷书童,却也不被允许频繁进出。”
“大人可看到书房门口有两个高几,那就是用来摆放瓜果点心,餐食茶水的,若是老爷在书房忙碌,我便把东西放到高几上,老爷忙完了自会来取。”
这正阳伯也太谨慎了,自己的贴身书童都不让进书房。
王管事继续道“我平日都是在边上的侧房里等,老爷需要我,我便去伺候,老爷不需要,我就安静等待。”
“尤其是斋戒,老爷更不许咱们随意进出,昨夜老爷还出来同了空大师一起用了斋饭,我得了老爷的令,进去书房打扫干净,换了冰山茶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