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夕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心骤然蹙起,像在压抑着什么痛苦。
“妈妈走了。”
“她去了哪里?”
“她不要我们了……”
泪水从宋年夕的眼眶溢出,她的神情极度哀伤,继而开始哽咽。
赫瑞文温柔而平和的问:“你恨她吗?”
宋年夕死死咬着牙关,头剧烈的晃动着,半天才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其他人呢?”
“小初也走了。”
眼泪成窜成窜的滴落下来,宋年夕右边的眼皮突然毫无预兆的跳了两下,心里一突,生出某种不详的预感。
“她去了哪里?”赫瑞文轻声问。
宋年夕蓦然张了张嘴,不说话。
赫瑞文停止了询问,静静的等待了几分钟后,才又开口,“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宋年夕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手死死的抓着胸口的t恤不放,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别怕,别怕……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宋年夕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被泪水冲刷过眼睛空洞无力,脸色越来越白,
“她躺在医院,下面在流血,很多很多的血……”
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眼泪停住了。
人到伤心处,是没有眼泪的。
赫瑞文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她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没醒过来,这是好事。
上一次催眠到这里,她就醒了。
“你看到她那样,伤心了?”
宋年夕的脸苍白如纸,身体狠狠的颤了颤后,脸上的痛苦变成了难过:“她好可怜……我心里很痛。”
“她就一直躺在医院里吗?”
宋年夕脸上的难过,一褪而尽,取而代之一抹诡异的笑,她边笑,边摇头。
“不是的,她回来了。”
“她回到了哪里?”
宋年夕不再说话,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眼睛一动不动。
赫瑞文知道关键的时候要到了,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用近乎残忍的语气问:“她死了是吗?”
“胡说,她没有死了,她不可能死的,胡说,我不许你胡说。”
突然,宋年夕的声音嘎然而止,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起来,整个人开始抽搐。
赫瑞文:“她死了,出车祸死了。”
宋年夕的眼泪再一次滚滚而落,整个人抖得像一片寒风里的枯叶,哽咽终于变成了抽泣。
“那天,你也在车上,是吗?”
宋年夕似乎沉浸在伤心中,没有任何挣扎的点点头。
赫瑞文长长松了口气,犹豫了很久,他沉声道:“告诉我,那天在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宋年夕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声无息。
赫瑞文站起来,大手在她后背温柔的拍着。
“没事,没事,都结束了,结束了。”
宋年夕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嘴唇苍白,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一处。
赫瑞文没有再去刻意安慰她,他走到空前,哗的一下把窗帘拉开来。
刺眼的阳光射进来,宋年夕用手背遮住眼睛,感觉整个人从阴暗潮湿的阴沟里爬了上来。
赫瑞文走出房间,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开始记录。宋年夕慢慢放下手背,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鞋子跟着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