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不动声色地跟在烛台后面,他知道这一定是城堡的主人发现了他,所以才派这个可爱的仆人来迎接自己。
不过究竟是善意的迎接还是恶意的还不好说,但对于宁安,这一切他别无选择。
沿着塔楼蜿蜒的小楼梯逐级而下,前面行走的烛台成了最好的照明工具,它笨拙地一扭一条下着楼,但却为宁安照亮了每一层楼梯。
宁安怀疑这座城堡的主人是否正是因为照明方面的考量,才赋予一盏烛台生命,许多巫师都喜欢让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活动起来,帮助他们倒倒茶,或是打扫一下卫生之类的。
但由于这种魔法的不稳定,大多数被施以这种魔法的杯子、茶壶都没法好好完成工作,你不会想听一个一旦没水,就“嘟嘟”叫唤个没完的茶壶喊上一整天。
眼前的烛台似乎表现的还不错,目前为止它都完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路引着宁安走过狭长的走廊,横亘在两座塔楼之间的架桥,穿越一间间长厅,在一间十分宽广巨大,铺满红色地毯的屋子里走上正中央宽敞的楼梯。
宁安相信他们已经到了城堡的中心处,事实上他的猜测没错,行过这级旋转向上的楼梯,鞋面踩上一层松软,稍显温暖的木质地板,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被烛光照的通明的书房。
地板上同样铺着红色地毯,棕红色的大书柜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在靠近一扇金丝花纹雕边的窗框处,摆放了一张硕大的褐色橡木书桌,圆形桌脚处精心纹饰着玫瑰花结和一对粽叶饰。
书房里站满了半人高的烛台,它们点着火,把房间里熏得暖洋洋的,那只为宁安领路的烛台,一扭一跳地轻轻跃回到其他烛台中间,然后把插着蜡烛的尖针摆正,随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嘎吱嘎吱”
椅子扭动的声响传来,宁安视线收回到书桌处,这才发现在桌子后面的一把榉木靠椅上似乎坐着什么人,那人原本是望着空荡的窗外,现在正慢慢把椅子转到宁安这一面来。
“有多久了”
低沉的声音从椅子后面传来,听起来像是闷雷一样,如果不是知道那里坐着个人的话,宁安倒情愿相信真的是外面打雷了。
“抱歉,什么”宁安礼貌地回问了一句,他不太清楚对方的意思。
然而那人没理他,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诘问着,“有多久没人来这儿了”
这回宁安听懂了对方的问题,可却没法儿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上一次有人来这儿,是多久以前。
“太长了太长了长得我已经懒于去记录时间,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二个”
椅子终于被转过来,靠在椅背上的是一个浑身罩在一件长长的斗篷里的人,他头上戴着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宁安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身材上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成年人。
宁安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魔杖,手心里的汗滴不自然地汇聚,他见过一些可怕的家伙,例如禁林里的伏地魔、比如蛇怪甚至他自己也可以称得上是个狠心的黑巫师了,对于邪恶宁安比普通巫师了解得多。
但眼前这个藏在斗篷里的家伙,让他感觉到的危险气味,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大概那是被公鸡盯上的蛇怪才会有的感受,这个人邪恶,而且可怕。
“复活石不错,你的确需要它才能到这儿来。”
依然是闷闷的声音,斗篷人靠在椅子上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声音不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你刚才说的我是第二个,是什么意思”宁安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步,岔开话题,他不希望总是让这个斗篷人发问,他想自己来问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