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萍的事情,林嫂回家的时候老大不高兴。但是等她到家一看荷包。“呦呵”的就乐笑了。这哪里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她还占了大便宜。除了四妮儿许诺的五斤棉花,还有五壶油,这些多出来的钱也有三四块钱了。她盯着手里花花绿绿的纸钞,心里炽热一片。甚至连好姐妹的不理解都不再让她烦恼了。仔细咀嚼了一番,又觉得工友方才看自己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她现在是众人眼里的“能人”。以后众人再找自己买东西,她说不定就能挣得更多了这样跑跑腿的事情,怪不得是“投机倒把。”她原先颇为不屑,但是现在尝到了好处,她却觉得自己以前太胆子小了。明面上的光荣又能怎么样,没有实际的好处也只是空喊口号。只有握在手里的好处,才叫人心动。她不放心,用一个湛蓝色的手帕仔细的把钱包好,又仔细的放到桌子最显眼的地方。等林光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老婆正懒洋洋的坐在桌上。他脱了鞋,放下包。刚经过屋子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林嫂不满的声音“回来啦,招呼都不打一声。我正有话同你说呢。”她没那个耐心卖关子了,就在林光荣转身的时候,她已经急不可耐的从手帕里掏出了一叠零钱。看得林光荣一阵莫名其妙。他问“这是啥”林嫂不满“这是钱,你傻不傻呀。我挣得。”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把今天挣钱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完了。等她停下最后一句话好久,拿着搪瓷杯喝了两口水,才看得丈夫略带不赞同的神情,这下可是点了火药桶。她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对着林光荣说道“怎么我辛辛苦苦跑了一趟,你怎么连句话也不会说,哑巴啦”林光荣脸色阴了下来,哼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坐在她旁边,手指敲了敲木桌,对她说道“来的时候,主任就找了我谈话,我还说啥事情呢,原来就为这你这个娘们干的破事”这话不客气,林嫂气的大骂“我做啥了”看她这幅浑然不觉的样子,林光荣直接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准你再去找那个大哥了。你在干什么你不清楚吗投机倒把是犯法的你想去蹲大牢啊”他咄咄逼人,林嫂一听这话,忍不住脖子缩了缩。她想到投机倒把,吓得心里就凉了一截,连忙追问起他来“啊怎么回事我就给他们带点东西,怎么成投机倒把了还有这事儿主任也管么他怎么知道呐”老何一向对配件部工人的不错。不爱摆官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平时工人有什么头疼脑热,他也不会太苛责,都是很干脆的签字休息,整个配件部工人都十分服他且敬重他。一想到是何主任知道这事儿,林嫂就忍不住说“他一向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管到咱们头上来的”说到这,林嫂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因为厂子里工人的待遇还不错。大家虽然嘴上批判这个投机倒把,批判那个资本主义毒瘤,但是谁没偷偷去过自由市场都要养家糊口。偷买点米买点面改善生活并不奇怪。这种问题除非碰上原则性很强的人,一般都是默许的。林光荣想到何主任一番软硬兼施的话,也是头疼的很。他说“我哪里知道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不过你记着就行了。这次就算了,你弄得人尽皆知,大家都嚷嚷起来了。这事情如果传到上面。咱们还怎么做人”林嫂心里彻底凉了“怎么弄得人尽皆知了怎么就弄得人尽皆知了”她想到自己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菜籽油,又想到四妮儿许诺的五斤棉花,一时间跟割了心头肉似的心疼不已。但是正如林光荣说的那样,如果闹得大了,她可不敢顶风作案。要知道,投机倒把坐牢也是坐牢。一人一个唾沫,都得淹死他了。她趴在桌上哼唧了几声,小声嗡嗡响“我就纳闷了,这事情怎么也不会是老何说的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林光荣也有些丧气,心里对那个“大哥”也产生了不少的怨气。他本来不打算理会林嫂,但是忍不住还是吐露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就是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提了两句你,我当时还纳闷呢,然后他说什么咱们这儿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棉花走私到咱们镇上我说哪来的棉花”接着,又嘀咕道“你说咱们老老实实买点粮油也就算了。像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就不能沾手,沾手了哪里还洗的干净哎。”说道这里,林嫂怔忪片刻。她只说了句“棉花”走私棉花镇上一共有好几家供销社。其中在潘瓜弄那一片的这个供销社,跟附近的街道办合作。街道办在东街和西街有两处,月初的四五号,附近户口的居民都过了领粮票。今天好巧,村口排满了人,过了桥,能看到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会计算账的手里端着算盘。排队的手里都抱着篮子口袋。领粮票是顶顶重要事情。关乎一家生计。所以来排队都是夫妻两个带着孩子。准备拿了粮票就即刻去供销社拿粮食。还有当场用大米换粗粮的困难户。他们大多是没有子女的老人。和人口多劳力少家庭。附近一共有三个厂,一个糕点坊,一个五金厂,一个纺织厂。都是国有单位,在这个年代,属于铁饭碗。一个月的工资,吃喝尽然够。四妮儿提着空空荡荡的口袋,又敏锐的瞄到了巡查的民兵。她把口袋收好。悄悄的挤着人群过去。前面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手脚纤细,她签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一身衣服都十分整齐,连补丁都补得细细密密,几乎看不出针脚。女人对儿子说“年儿,你去看看前面的发了多少”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