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一眼,其后,萨卡斯基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改变角度,扬起手臂,握紧拳头狠狠朝着地上砸下去,顷刻间地动山摇,缩小版流星火山吞没图案吸取血液之后汇聚的中心点。
金红岩浆流烧穿厚重岩石,地表下方露出深洞。
地表下层的洞,入口泛着光,和上层昏黄火光相比,脚下竟象是黎明时分,柔软的微亮,然而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同样随着洞口暴露出现。
瞬间长久以来理所当然的安稳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更加幽暗而危险的东西。
这种感觉,却是当日在马林弗德,安娜夫人解除恶魔果实能力之时,海军本部十几位见闻色高手同时感应到的奇怪不安。
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伯曼踩着月步紧随萨卡斯基身后,两人穿过入口,瞬间朝着下层坠落。
他们的后边,破空之音陆续传来,是先遣队伍的其他人手。
扑面而来的亮光里,第一眼看见许多矗立的岩石柱子,高低不平,丛林一样紧接着是石林靠近中央部分站着的人。
捡着脚下一棵石柱作为落脚点站定,抬了抬手,微微一挥,慢一步落下的十数名军官立刻调整角度,身形微转四下散开,很快占据几处最佳作战位置石柱。
悬空的手臂落到身侧,这时候道伯曼才转移视线,看向原本在下层空间的几人。
黑发异种在海军包围线之内,他左近一根石柱上站了只怪模怪样的生物,外型是一匹马,额角竟有一支长而锐利的尖角。
海军忽然出现,黑发异种和那只生物也不动声色,注意力都放在与他们形成掎角之势的那夫人,安娜的身上。
听得动静那夫人目光微不可察移动少许,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下一秒,原本安安静静蜷在她脚下的小丫头就叫她抛了过来。
眼疾手快接住她丢给他的小包袱,掂了掂落在手上的小姑娘,道伯曼抿了抿嘴角,心想着安娜夫人所用力道十足精妙,拿捏极是稳当,她的女儿象是她抱在手上递给他似的。
“别再弄丢了哟道伯曼中将。”
听得她喜怒不辨的声音,他把视线抬高几分,正想开口复又怔住。
对上她的目光,倒是叫道伯曼微微一惊,她的眼睛瞳色竟然改变,油艳侬丽的祖母绿象被墨水污染,成了深深的浓黑。
自见面开始一直温柔似水的那夫人,仿佛被眼瞳的颜色侵蚀,气息变得黑暗沉寂,改变之后她竟似是一只藏匿在深渊底部的幽冥野兽,疾狂危险。
墨黑瞳子一丝一毫光亮都投不进去,深深深深的空洞。
怔愣过后,不自觉避开她的注视,错落的视线看清楚之后,道伯曼睁大眼睛,他甚至听见带来的将官们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她的衬衣不知去向,出于礼貌,他原本该避开目光,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神牢牢黏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无法转动哪怕半分。
她身上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撕扯啃咬,捆绑淤伤,锐器洞穿,鞭打痕迹,无数狞恶形影烙印在皮肤,深红淤紫层层覆盖,支离破碎,疯狂而糜艳,带着说不出的罪恶妖氛。
悲惨的,可怕的,不可言说的暧昧痕迹从伤痕颜色判断,她受伤应该有些时日,更奇怪的是,算时间应该在航行中途。
可那根本不可能。
舰队航行期间,她在萨卡斯基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