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斯基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盯着那床上被褥间隆起的弧度,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眼底藏的戾气和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温软与怜惜。
一瞬间,筹谋已久的千重心思万般手段竟是半分也施展不开。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许是她的歌有什么魔力,无处宣泄的焦躁被流水般轻柔的曲调安抚,沉浸在无法辨认语言的歌声里,他的心情平静而柔软,竟是非常没出息的觉得满足。
他原想着她进了他的居所,接下来自然也由不得她了。
男人和女人在夜里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就算没有,在别人看来,她也是他的人,至少,今晚以后黄猿和鬼蜘蛛再有心思也要有所顾忌。
要知道,比起谋定而后动,萨卡斯基更喜欢先发制人。
同样是对这人居心叵测,鬼蜘蛛一开始就昭告天下,黄猿用温水煮青蛙的迂回政策,然而,两种不同手段实际上都收不到效果。
萨卡斯基很清楚,除了当年相处时的了解,他更彻底调查过,所以知道,这个女人寡情又冷淡,鲜少有能打动她的事。
要想得到,他甚至有最坏的打算,侵略与掠夺,不顾一切侵占。
他想对她做的事很多年前就有了腹案,只是当年什么都来不及做而已,萨卡斯基早已经谋算好一切,包括她的反应,包括外界的反应他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到手。
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真正和她共处一室,他又什么都不想做,或许是眼前这一幕太叫人沉溺,这般普通人家的寻常画面,对于孤单半生的男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这种诱惑并非出自情欲冲动,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满足感。
刹那间,心脏被填得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柔软,萨卡斯基认为,倘若许多年前他得偿所愿,她和他如果有孩子,此时此刻的幸福大概也正是这样一幕吧
家这个词,以往不曾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认知,再没有哪个时候能象现在这样,让他渴望。
不是想要一个家,而是想要这女人定位在妻子的位置上,属于他和她的家。
又隔了好一会儿,萨卡斯基缓步走上前去,他不愿意出于私人原因对她用下流手段,可有些事仍然需要得到解释。
因为他需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这样才能凭着它替她解决那些麻烦。
察觉他靠近,她的歌声未停,身体略略抬高些,偏过脸,视线跟着抬高些看向他,静静看了几秒钟,露在被子外边的手停下拍抚动作,手腕转高到嘴唇的位置,竖起食指,做了个要他保持安静的动作。
片刻过后,这人放下手又一次开始拍抚,萨卡斯基随后就着床边留下的小小一道空隙坐下,抬手摘掉帽子将它搁在床边矮柜上,复又倾身
一手撑在她挨着的枕头上,以俯视的姿态越过她另一手探出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她被他的举动吓着,整个人僵了下似乎想跳起来,不过又记着边上的孩子赶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萨卡斯基瞥了咫尺间这人一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被子里边,布料遮挡住光线,光影对比间,暗处隐约蜷着一道半透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