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我躺平在被窝里,时隔许久,耳边听见一记叹息,浅浅的,仿佛是错觉,随即是耳语般声音,“安娜小姐”
尾音带着点疑问式,出自罗宾美人。
而当我闻声望过去,黑发的历史学家恰恰偏过脸,就着舱室内略显昏暗的壁灯灯光,那双暗蓝瞳子静静盯着我,美丽的脸笼着昏聩灯光似是半明半灭,神色更有些意味难明。
她许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与我两两相望,眼波流动间似是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却轻轻的笑了笑,缓声开口,“晚安”
愣了下,我同样回了句,随即她就翻个身将脸朝向另一边去也不知她是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开口仅仅道个晚安
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我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她看起来象是安静入睡,不过散发出的气息却许是经年累月身处黑暗养成的习惯吧有旁人在的地方根本无法安眠。
虽然她伪装得好,呼吸和心跳频率都舒缓平坦,堪称天衣无缝。
可哪里瞒得过我呢
想了想,我把一记叹息咽回去。
之前无论她想说什么,实际上
嘛嘛草帽家的历史学家,黑发的美人,妮可罗宾,我很喜欢她,脑残着草帽家全员的我,当然也喜欢她,只是有些事即使我知道也不能说,更不能安慰她。
草帽家才是她的栖息地,她心灵深处的伤痕,世界给她的伤害,那些痛苦只有同伴才能抚平,我这么个陌生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交浅言深。
过不了多久,她那双暗蓝瞳子就会被阳光点亮,藏在优雅知性表相下的阴霾苦难,都会被驱散。
我一直深信不疑,所以
夜里的黄金梅丽号很安静。
两个伤患已经休息的消息被小驯鹿带给其他人知晓,期间,娜美小姑娘来探视过,许是看我和罗宾都装睡着了,她把舱室门开了一条缝看看,随即又阖上它,并且勒令一窝蜂跟在身后的同伴们不许惊醒我们。
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谁来打扰。
一直到夜深人静。
那种毫无预兆的感觉再次袭来,看不见型态,无形无质,然而一瞬间却有存在感出现在很近的距离,几乎是附到我耳边
没有敌意,只是无声的提醒我,让我
支起身体察看一番环境,随即我发现舱室内没有别人,也就是说罗宾不见了,可古怪的是她明明应该在床上,和我隔着不到半米距离,睡得好好的才对
那阵惊醒我的存在感出现之前,本应该是那样。
视线缓缓的环顾室内一圈,我起身,下了床就往舱室门走那里无声无息开出一条缝,真的,毫无预兆,简直象是做梦一样。
可我根本没有睡。
是恶魔果实还是说,鬼故事
心里一边漫无边际想着,一边拉开舱室门,站到走廊上放眼看出去外边还是一如既往,窄小的船舱通道亮着灯,却没有任何人,安静得厉害。
原本草帽家夜里该有的,即使入睡也热闹非常的嘈杂声不见踪影,有的只是古怪的沉默气氛,灯光笼罩下的船舱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