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似乎是了解嬴莹的心思。
他很能理解那种感受。
或许到现在,嬴莹师姐也试图寻找到一条通向和平的道路吧?
她生在彼岸,却开在此间。
艽朝生她养她,最后等她见识了这里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被同化了。
这是华夏民族一个巨大的优势,任何异族,只要来到这里生活,终将被同化。
尤其在里院,或许更是让嬴莹的感触更深。
这里的人,都正义感爆棚,一个二个,都有一种隐藏得很深的优越感,放出去执行任务全都生猛无比,可一旦面对自家主任的时候,又全部都跟小鸡崽子一般,听话得很。成天没个正形儿,自己吊儿郎当不说,遇到人家如此,还不干,还要去教育别人。但下一个瞬间,似乎又会化身翩翩君子,满腹经纶,玉树临风。不仅男医师如此,连女医师也差不了多少,全都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好端端的一座里院,愣是被他们弄成了一片江湖。
这样的江湖,呆得越久,便陷得越深。
这样的江湖,很真。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不用隐藏。可以放肆大笑,也可以纵情痛哭。
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遇上,确认了彼此身上的白袍和臂章,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抱团取暖或者背靠背地同仇敌忾。
这群二愣子,对人不对事。
即使像自己这样的人,在处理上,不也和预想的不一样吗?
所以,她又如何不希望能够看到一种两不相负的结局呢?
“子君?”赵竹仁没有坐下,向前走了两步。
其他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既然三院长表示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那么此刻他最大,他站着,谁好意思继续坐着。
赵竹仁示意大家坐下,见大家都没动,只好自己又重新坐回位子,道:“什么意思?”
嬴莹道:“院长,刚才我说了,这几天,对于我来说,其实特别难熬。自然,也就喜欢胡思乱想。我觉得挺对不起师傅的,薛晨师傅……有空,我就把以前的一些点点滴滴拿出来回忆。在送我上飞机之前,感谢各位主任,给了我机会,让我和师傅独处了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师傅说不怪我,说师徒本就同心,即使因为有些事情,让彼此生隙,但却改变不了那份师徒情谊,这在重视传承的里院,就更当如此。为此,她还专门举了个例子。而这件事情,和常院长有关,还是常院长告诉她的。”
常玉听到最后居然绕到她头上了,有些疑惑,道:“我?”
嬴莹道:“不知道常院长还记不记得,在去年的平安夜,阴巫受遗人控制,分为几部分。一部分进攻里三院,一部分试图炼化整个蜀都大学,还有一部分在路上被院长和您拦下了。”
“自然记得。”常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