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年用袖子擦着脸,袖口上一片汗湿。
“你没向家主禀报么”
“二伯,我怎敢跟家主禀报虽然我相信家主定然不知此事,但这件事涉及的是大公子啊,那可是家主最看重的长子。以我的身份去说,家主会相信么而我除了听许兴之言外,并无其他任何证据。家主定会以为我又在蓄意闹事,反而会对我严惩。我倒是不怕被家法惩处,也不怕被逐出林家,可是这件事得不到解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恰好二伯此次作为宣旨钦差回杭州,我左思右想,此事必须禀报二伯,二伯见多识广,当有决断。这便是我今日来见二伯的真正原因。二伯,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此事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林伯年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腿上一软差点摔倒,忙扶着桌案喘息了几口。闭目平息心情之后,林伯年开始踱步,从门口到香案,短短的十几步距离走了几十个来回。屋子里寂静无比,除了林伯年粗重的如扯风箱一般的呼吸声,便是他那双木屐单调而让人心烦的咔哒咔哒走路的声音。
林觉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烈阳之下的院中景物。那里,阳光剧烈,花坛上的花木蔫蔫的,干巴巴的似乎要枯死。树上的蝉鸣之声刺耳而焦躁,让人心情烦闷。
“林觉”林伯年终于停下了脚步,哑声开口道。
“二伯,我听着呢。”
“林觉啊,这件事我觉得需要证实。虽然据你说的情形,此事怕是怕是八九不离十。可是总需要证据证明,否则我们无法下手。林柯毕竟是长房长公子,未来家主的继承人选,若无证据去证明,那是不成的。哪怕便是我去跟家主明言,也是需要证据的。”林伯年沉吟道。
林觉点头道“二伯说的是,然而当时我怕许兴被俘后胡言,我便杀了许兴灭口,现在知情之人只剩下了海东青。要证据怕是难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我若能找到确凿证据,又何必拖延这近一月之久。每等一天,严知府的调查便进一步,林家便危险一步,我也是很焦灼啊。”
“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才好哎这可怎生是好我林家到底做了什么得罪神明的事情,怎地生出这等大祸来。怎么办怎么办”林伯年搓着手,皱着眉,急的团团转。
林觉察言观色,觉得时机已到。轻声道“二伯,大公子上午去找我了。”
“嗯他找你了所为何事”林伯年歪着头问道。
“他试探了我,我昨晚的话他起了疑心了。”林觉道。
林伯年一愣,跺脚道“是啊,昨晚你那么说话,任谁也心中不解,他问你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