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不但要大周的粮食物资,而且更过分的是他们要求大周将所有的粮食物资送到中京大定府才算是正式完成了交割。所以,所有这些车队的人员不得不赶着大车长途跋涉往中京交割,其中辛苦和屈辱可想而知。当然在进入辽国境内之后,押送的大周兵马更换成了辽国兵马,大周的押送人员除了赶车的车夫之外,便只能有随行的交割和计价的官员跟随。
眼下这一只运粮队伍便是由五百名西京大同府的辽军骑兵护送而来,车队是从河东路太原府出发进入大同府,之后再经由大同府绕行桑干河北岸的崎岖官道,往东前往析津府他们抵达这里已经是艰难的跋涉了近五百里的路程,然而几十里外的析津府不是终点,他们的终点远在析津府东面的六百多里之外的中京大定府,才算完成这趟屈辱的旅程。
官道丘陵之间有一片平缓的坡地,南北是小小的丘陵,东西两侧是茂密的杂树林。这里确实是理想的夜宿之处。夜晚的冷风多少会被山丘和树林遮挡住,虽然半夜里任旧免不了寒冷,但总比暴露在风口要好的多。
夕阳快要落山了,辽国士兵们大声吩咐着大周的官员,让他们下令让所有的车马都停到缓坡之上。众车夫吆喝着骡马进沉重的大车赶往坡地上,不久后,混乱的局面终于平静了下来。数百辆大车在坡地上围成三层大圈,中间是方圆不到百步的空地,这便是今晚的简易的宿营地了。
辽国士兵们下了马,领军的辽军将领叫萧全,是驻扎在西京大同府的辽国南枢密院所属的守城兵马中的一名副将。对于这个护送车马的苦差事,箫全本就不愿意接。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走这一趟,所以心里颇不开心。这一路上,他四处找茬,已经鞭打了数十名赶车的大周车夫了。
萧全皱着眉头揉着被马鞍磨得有些疼痛的
大腿,看着即将西下的夕阳吩咐身边的辽军士兵道“去叫那些大周的猪猡们去给我们砍柴生火做饭喂马。今晚老子不想吃干粮,拆一包粮食。大周的稻米好吃,咱们今晚吃大周懦夫们送来的白米饭。可惜无肉,若是再有些牛羊肉便好了。”
一名辽军校尉在旁笑道“箫将军想吃肉,那还不简单。马肉不好吃,骡子肉可美味。咱们宰一匹南人押车的骡子不就得了将军吃肉,兄弟们还能喝几碗汤。”
萧全愣了愣道“能成么那可是拉车的牲口,宰了骡子,大车如何行动”
“怕什么,一架车两匹骡马呢。宰了一匹还有一匹。实在拉不动便让车夫们去拉,他们闲着也是闲着。”那校尉笑道。
“说的对,就这么办。去办。”萧全大笑着摆手,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拿起水壶喝水。辽军士兵们四散而去,大声呵斥着疲惫的大周车夫们去割草砍柴生火做饭。
那名出主意的校尉带着几名士兵在牲口旁转了一圈,挑了一匹肥壮的骡子牵来中间的草地上。那骡子的主人扛了一捆柴回来,看见了这一幕忙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