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牛!”沙正阳刚回到家中,就被人推开门,冲进来的常磊朝着沙正阳竖起大拇指,“敢和肖大这么说话的人,社会上没有,局里除了尹局敢这么说,连卢局都不可能这么说!”
“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不能说的”沙正阳撇撇嘴,“磊哥,所以你要学会改变观念,社会上的人当然不敢那么说,否则他就要进看守所,你们,或者卢云奎不敢和肖寿安那么说,那是因为有特定工作关系,我敢那么说,是因为公安局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而我可以代表市委对市公安局提出要求,算是狐假虎威吧。”
“你倒是看的挺通透啊。”常磊郁闷的道:“肖大回去的路上对你非常赞许,说你这个人说一不二,不像有些领导总爱讨价还价,有点儿杀伐气势。”
“得,别往我头上戴高帽子,我承受不起。”沙正阳坐回藤椅里,漫不经心的道:“磊哥,这事儿你就要多操心了,莉姐那边我相信她能理解。”
“你小子可倒好,把我推上火炉烤。”常磊也不无感慨,“我回去,大队里边也都有点儿微妙的情绪。”
沙正阳淡然笑道:“这在情理之中,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有点儿俗,但却是正理,哪有坐在家里就能有所收获的你们大队上把任务交给你,那也意味着对你的看重信任,磊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到时候交不了票,我不会打你板子,是市委要打市公安局的板子。”
“哎,这事儿我都不好说你,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啊。”常磊愁色满脸,“这案子要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早就抓获归案了,现在都没消息,说不定这家伙在边境地区买个身份,重新套用别人身份。”
“磊哥,别在我面前叫苦,那是你们专案组的事儿,有什么苦向肖寿安和卢云奎叫去。”解决了这个事情,沙正阳心中也就踏实了许多。
公安自有公安的资源和手段,说实话,别的案件比如流窜的盗窃、抢劫、诈骗这一类案件不确定因素太多,案件不好破,他知道,但是像杀人案,尤其是现在案件已破,主要是抓人,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前世中他有印象,2011年公安部开展的“清网行动”,由于这个行动自上而下高度重视,均由一把手负责,任务完成不佳直接追责一把手,而且地方党委政府也高度重视,在人财物上给予了最大的支持,结果这一场行动下来,光是涉嫌故意杀人在逃的逃犯就抓了1.2万人,潜逃十年以上逃犯2.3万人。
而当时沙正阳还在津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i书记,津县全县历年因为命案的逃犯多达13人,全数被抓获,其中最长潜逃时间长达二十三年,不但身份早已漂白,而且还在外地结婚生子,13人中光是潜逃十年以上逃犯就多达8人。
可以说如果说要追逃,只要这个人不是出国,不是家中全无亲戚朋友,共产党要认真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抓你,要抓到你还真不是一件难事。
沙正阳印象很深,当时津县公安局副局长就和他谈起过“清网行动”中的几个案例,办案人员每组二到四人,给你半年时间,经费全额保障,预先借款,丢开其他一切工作,全副身心投入抓逃,各种资源手段全数提供支持,挖地三尺,什么线索都能找出来,就没有说抓不到的。
但有一点却也不可否认,那就是这种不惜工本代价的运动式行动既不可持续,也很难经常用。
第一耗费资源太大,尤其是人力成本太大,一个县公安局就那么四五百人,你要经常性的抽调上百人来半年不干其他工作去负责追逃,公安局自己就得吃不消,其他工作就都得要放下来。
第二这种全方位全渠道的追逃,需要许多政治资源和社会气候的支持,在方面营造出这种全力冲刺的气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不过这种全方位多渠道各种资源保障的追逃,倒是很适用于一些影响力很大的案件逃犯,可以说只要不惜代价,罪犯又没有能出国,那么就会有很大几率被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