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关键在于投入与产出是否对等。”钟广标耐心解释。
“像这几家企业,如果市里愿意一次性投入数千万资金注入,以及解决其负债过重和流动资金短缺的问题,并从机制上进行改革激发管理层和普通职工的积极性,同时选拔优秀的管理干部到领导岗位来尝试创新模式,未尝不能闯出一条路来,但问题是,投入这么大,就算是这次过了,以后一样存在风险,可这值得么”
“在这上边花费无数资源和精力,但是风险依然巨大,从经济角度上来说,不划算。如果无法在权属上厘清,如何从机制上激发管理层以及研发团队的创造性和主动性,这永远是一个需要探讨和摸索的过程。”
“政企分开都提了很多年,我一直秉承一个观点,企业做企业的事,政府做政府的事,政府的职责是什么监督和服务,监督企业其有无违法经营,服务企业所需,创造便利环境,满足其正常的需求,当然还有一个就是收税,这才是政府的职责。”
钟广标叹了一口气道:“可我们的党委政府却喜欢去做本该是企业自己做的事情,而本该是政府做的事情却没有做好,这就是我们的问题。”
这个观点不算新奇,政企分开早就再提,但是能如此细致深刻的阐述出来,却还得益于沙正阳在考察七厂二所期间经常性的和钟广标探讨,慢慢使得钟广标开始接受这种观念。
这还是钟广标来了宛州之后第一次如此详尽的阐述他自己在经济工作上的一些观点,包括林春鸣在内的一干人也都在认真听取这位被省委明确为宛州的第四把手,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的观点思路。
省委没有派其他人,而是选择了一个原来长期在企业上工作,而且是对国企十分了解的干部来出任分管经济工作副书记,这其中有着极为明显的意图,哪怕是林春鸣、冯士章以及唐华人,都不得不认真掂量几分。
冯士章也非不通经济之人,听出了钟广标的话外之音:“老钟,你的意思是党委政府应该主动从国企中退出来,彻底撒手”
“我认为应当如此。”钟广标态度很鲜明,“当然,我所指退出也是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既可以全部退出,比如转让卖出,也可以部分退出,保留部分股权,还可以推进企业上市,通过资本权属的权利义务来进行管理,但在具体管理上,政府应当果断放弃,交给企业和市场自身来解决。”
“广标,你的意思是我们宛州市属这几家企业也要如此来处置”林春鸣点明叫响。
“理应如此。”钟广标没有退缩,“冯市长那里很清楚这几年咱们市财政为这几家厂填了多少窟窿,而这几家企业又真正为咱们市财政上缴了多少利税”
见冯士章脸色苦涩,钟广标也没多说:“嗯,我估计利是肯定没有的,税么估计也是每况愈下,唯一的功劳大概就是养活了一两万职工吧,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决果断的推进企业改制,我和正阳商量过,只要坚持两点,一是企业职工利益能够最大限度得到保证,二是国资尽可能的不流失,其他一切方式都可以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