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理解葛长春的行为,但眼下救出周游是要紧的!付东流摆出架势,就要调动真气,化气为拳,将葛长春撞到一边去。
毕竟,葛长春虽然目的不明,但他仍是肉体凡胎,修习者不能对他用杀招。
葛长春却明显不领情。他微笑着蹲在周游身边,眼睛看着付东流,腾出来的右手小指指尖探出,露出丁敏的那个小金铃铛:“叮铃,叮铃!”
振动小金铃,三声铃响是回巢,一声响是出动,两声又是什么呢?
“我劝你收了真气,别乱动。”葛长春的声音在金铃声停止之后,淡淡响起。
付东流哪里肯听他的?他刚要放出真气,忽然觉得,突如其来的剧烈痒感,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内像被浇了油一般,腾腾燃起!
“两声金铃响,闻者尸虫动。”葛长春依旧淡然笑着,道:“你体内的尸虫,又被我唤醒了……”说着,他从自己的耳朵里扯出两团棉花,扔在了地上,笑道:“这下,即使是光线和油艾也不管用的……我们对尸虫的研究,远远超越你们的想象……”
我们?
葛长春依旧指尖挑着金铃,走到付东流身边,在他耳畔悄声道:“老实收了真气,不然,我再振动两下金铃,苏醒的尸虫,会把你从里到外啃成具空壳子……就像老葛一样!”说着,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付东流的心也像这声门响一般,剧烈砰砰跳着,汗水湿透了后背的衣服:
难道,这人不是葛长春?
“葛长春”关了门,走回到床边,翘着二郎腿靠在被子上,欣赏着被困住的一站一躺两位修习者,颇有成就感:“主人说你们修习者难缠,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使用幻术?”付东流咬着牙,瞪着“葛长春”,脑子疯狂运转着,想着脱身的办法。听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己并非是修习者,但门外的幻境是怎么来的呢?如果搞不清这人的来路和招数,那么自己和周游就十分被动……更何况,已经苏醒的尸虫一触即发,自己还不能贸然使用真气!
“幻术?”这个显然是假冒的“葛长春”嗤之以鼻,道:“你们修习者的想象力,就这么有限吗?”
听葛长春介绍他和那个尚不知名姓的人的相遇经过,周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太平间会出现异化的尸虫,因此才让你提前准备?”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葛长春道:“但当时我问他是什么理由,他却只是笑而不语。我那时只以为他是担心我接触尸体时间长了,会遇到尸虫,才这样提醒我的……”
“这个人,实在是……”付东流沉吟着,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说他是暗中捣鬼的人吧,他现在还在帮特别调查科做事;说他是好人吧,他偏偏又有这么多的未解之谜。就连老牛,对于这个人的背景过往,也是三缄其口。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知不觉间,忙乱的一夜已悄悄溜走。周游吃了葛长春配的药,真气虽然并不能说已经恢复了,但体力倒是回来了些,走路应该没问题。付东流叫周游从床上起来,准备告辞。
趁着周游穿鞋的功夫,付东流递给葛长春一张名片,道:“老葛,你这里的事儿,如果被程松阳找麻烦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我帮你摆平!”
葛长春收了名片,笑道:“放心,程松阳自己如果不想被牵连进来,就不会找我麻烦的……不过,你们这个朋友,我老葛是交定了!”
说话间,周游已经站到了付东流身旁,两人再次向葛长春告别,走在前面的付东流伸手去拉房门,一拉之下,房门竟然没有打开。
“怎么,门不好开?”葛长春急忙走过来,帮着付东流开门,道:“这门实在是年久失修了……”
葛长春轻轻一拽,房门便应声打开了。
按时间来算,这会儿应该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但太平间在医院大楼的地下,是以门外走廊里仍然是黑漆漆的一团。
“连走廊里的灯,都坏了吗?”周游站住了脚步,并拉住了正准备迈步走出房门的付东流。
“咳,你这么大人了,还怕黑?”付东流不满地扭头骂了胆小的属下一句,挣脱周游,抬起脚来,就要出门。
“领导,不要!”一瞬间,周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那不是真气的波动,也不是尸虫等异物的暗中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