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爷,若连公子真是出了意外……您打算怎么做呢?"
远的不说,近的这场战事,他要如何处理?
魏泓看了看桌上的急报,眉眼沉沉。
这份急报是从蘅水那边送来的,上面说南燕忽然调转兵力攻打已经被大梁占领的蘅水以西,镇安军从那边撤回来之后,朝廷留驻在当地的兵马不堪一击,眼看就要被攻破了,上面询问他是否派兵协助朝廷拱卫蘅水,还是暂且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说。
但战事一旦开始便瞬息万变,一日之间就可能扭转整个局势,谁知道这么等下去他们当初帮着打下来的蘅水是不是就要被朝廷那群败家子又拱手送出去了。
可上次他们出兵好歹还能用朝廷之前的军令当借口,而且当时蘅水还是大金领土,打下来了是好事,朝廷哪怕有所非议也不会让他们把到嘴的肉吐出去。
但现在蘅水以西已经归属大梁,交给了朝廷打理,他们此时再要越境出兵,就要背上朝廷的骂名,魏泓说不定也要被安上谋逆造反的罪名。
"要我说王爷你就别管了。"
郭胜道。
"咱们已经帮朝廷拿下了蘅水,他们自己守不住怪谁?若是您再出兵帮忙,他们不记您的好反而污蔑构陷您怎么办?"
他说到这脑中难得灵光一闪,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
"说不定这就是朝廷的诡计!等您忍不住无令出兵了就把谋逆的罪名扣到您头上!"
就像当初先帝让贵妃殉葬,就是为了逼魏泓无召回京,然后借机除掉他。
崔颢转头看了看郭胜,难得露出一个赞许的眼光。
郭胜挺着胸脯自鸣得意,这档口外面却有人来报,说京城来人传旨,命秦王迅速率领五千兵马驰援蘅水。
房中几人均是一怔,面面相觑,直到那圣旨摆到面前都还有些没回过味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崔颢喃喃道。
此次南燕出兵衡水以西,朝廷不敌,他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朝廷兵马真的不堪一击,无法抵御南燕兵马。
要么就是郭胜刚才说的,他们故意做出败走之势,然后等王爷派兵驰援就构陷他无令出兵,届时再以谋逆之罪对他进行征讨。
即便王爷不出兵,朔州境内任何一支兵马出兵都能被他借机除掉,到时候就算不能一次扳倒王爷,他也可以先将王爷手中兵马削弱一些。
可眼下朝廷竟然直接下旨出兵,给了他们正当的理由,完全不必担心事后被追责。
"难道真的是打不过?"
崔颢有些不解。
郭胜好不容易猜到一点结果又被否定了,嗤了一声:"那还真没准,我跟朝廷那些兵接触过,一个个酒囊饭袋,只知道吃喝,放在咱们朔州根本不叫兵!"
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魏泓究竟去不去。
"之前让咱们全权负责攻打大金,咱们以军饷为由拒绝了。这次他们只让咱们出兵五千,剩余还是朝廷来处,一应粮草辎重也由朝廷供给,王爷若是不去……只怕也会落下罪名。但若去的话……我怕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
总之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魏泓再次沉默,许久后抬手按住那份圣旨,指尖在上轻点。
"朝廷有命,莫敢不从,但我那皇侄若以为把我带出朔州就能除掉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别说五千兵马,他身边只要跟着一两百靖远军,就别想除掉他。
他既然做了决定,崔颢便没再反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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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幼清后来才知道魏泓要领军出征,心中担忧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