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了老底的尚之信险些摔了杯子,“你胡说我的大军就在城外”
周培功说道“我胡说这方圆三百里之内都是朝廷的驻军,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何时驻进了八十里之内呀莫非你们是天兵天将,带着翅膀飞过来的”
“扑哧”一声轻笑,建宁实在没忍住,被周培公的毒舌逗得笑出声。对闻声看过来的周培公给了个抱歉的眼神,建宁又收敛起笑意,面上重回凝重,她倒是要看看这康熙多方笼络的王辅臣到底要做何决定,是为了一己之私死拼到底,还是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尚之信被怼得内伤,瞪着周培公,恨不得立时把他吃了。
周培公又对王辅臣说道“王将军,将军不见我中军大旗吗本大军既为抚远军,自然以抚为上。王将军若能弃兵修和、归附朝廷,仍可进爵封侯。国家正在用人之际,请你切莫磋陀自误。皇上曾当着我的面说过只要王辅臣肯回来,朕不罢官,不免职,仍然重用。皇上是以心换心。他是日夜盼着你呢”
周培公正盯着王辅臣,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在他说到皇上说的那几句话的时候,王辅臣明显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于是周培公再接再厉道“吴三桂的兵马已经被朝廷的重兵围困于岳州,破敌只在弹指间呐。而耿精忠,尚之信他们早已是兵败如山倒。将军你虽然离开了朝廷,但是你并没有举兵从叛,说明你良知未泯,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你也不想看到泾水两岸,尸骨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
这种情况王辅臣又如何会不知道,吴三桂尚之信他们是蹦哒了好几年,可是这几年下来早就停滞不前,也不见他们有丝毫寸进。而康熙皇帝是全国敌一隅,兵足将广人才济济。就算是一个兵马也没有的时候,靠着京城里王公大臣的家奴也能组成几万雄师。他当年响应吴三桂树起叛旗,他早就后悔了。只不过之前一直不敢得罪吴三桂,在康熙和吴三桂之间左右周旋。
周培公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实话跟你说,本将军的三百门红衣大炮现在正在虎岭之外整军待发。昨日虎岭和城南的景象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只需城外一声令下,这平凉城就会是一片焦土。为了平凉城的几十万百姓和你手下数万名将士的性命,王将军还执迷不悟什么呢
王辅臣心中想的是他们刚打了败仗,如果就此投降,结果会是怎样呢,康熙真会毫无芥蒂的接纳他这一个叛军又是败军之将,国法能容得下他吗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为将士们着想啊,何况他的儿子已经没了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过,用最后的兵将与大清朝廷的士兵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王辅臣还在犹豫,尚之信却是恼羞成怒了,他忍无可忍又拔剑出鞘“辅臣兄的公子就是死于他的炮火之下,你不雪耻,我可是要要他的狗命了”
王辅臣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若不是优柔寡断决策失误,也不至于把一手好牌打成烂牌,落的个兵败城破进退两难的下场了。所以他慢了半拍,站起来阻止时,尚之信的那一剑已经向前刺去了“慢着”
眼见着救护不及,周培公就要被刺个对穿了王辅臣这时才知道后悔,也是悔之晚矣,若是朝廷的使臣何大将军死于他的总督府内就彻彻底底绝了他的后路,便是投降朝廷不可能放过他了,王辅臣甚至闭上了眼睛。
刀剑穿过血肉的声音响起,王辅臣以为戎马一生的尚之信捅死了周培公,却想不到一旁的兵将们发出了惊呼声,他定眼一看,完全出乎预料的画面,只见周培公身后的那个瘦弱的随从一件一剑刺穿了尚之信的胸膛。
建宁对着不敢置信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尚之信说道“凡事可一不可再,你已经对我们大将军抽了三次刀了”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将剑归鞘。
王辅臣见周培公没死,心中舒了一口气,但仍是对建宁怒目相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总督府杀人”
建宁没有理会他的指责,而是说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王将军桌上的挂着的那柄枪,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王辅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