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旨令同样是一身份不低的前掌印太监亲自前往,怀中带了陛下的御赐之物,哪知道那陈闻之还是紧闭大帐不出,那掌印老太监何曾遇见过这等场面,气急一头直接撞死在中军大帐之外。
那血呦,溅满了帘子。
白花花的脑浆子,触目惊心。
第三波传旨的人,
也就是自己个儿,在那掌印太监出发没多久,
也就是亥时自上京出发,
辰时,午时,亥时,
一天之内三道圣旨先后从上京传出,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中间差了几个时辰的功夫,
自己也不晓得陈大人有没有接旨。
若是没有,自己怀中那秦公的私信或许能起到作用,虽然这两日心里和猫爪子挠一样心痒痒想知道这信里写的什么,可还是强忍着没有打开。
军营大门外,
火盆中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火焰忽高忽低,仰头望去哨塔上,
甲士林立,秩序森然,
大营内更是可见有兵卒巡逻,
便是夜间同样没有半分懈怠。
“魏公公,前边两位公公还没有音信传出。”
“不会”
小宦官战战兢兢开口道。
“啪”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便在脸上浮现,瞬间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流出,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留力。
“祸从口出”
魏明辅瞪了小宦官一眼,后者捂着脸不敢多言不过神色确是无比的悲呛,自己十二岁入宫如履薄冰。
干爹干爷爷认了一箩筐才勉强在宫里有了点排面,如今又要远赴千里随着魏公公来传旨,捞不到半点油水不说,指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奉陛下旨意传旨陈大人,还请速速禀报。”
在大营外亮明身份后自有一队甲士随行往中军而去,这来的一路上魏明辅也细细看了看,各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大军驻扎的三个营盘呈品字布局,进可攻,退可守,自有章法。
这中军大营外各种工事完备,营内更是秩序井然,明哨暗哨无数,各路混杂的丘八也没有半分躁动,安营扎寨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秦公的眼光还是没有半分毛病。
“还请公公在帐外等候,容我去通报一声。”
“公公,还劳烦多等候一阵。”
一校尉态度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毕竟是陈闻之从南边带来的老人自然是心念着陈闻之的,前边两道圣旨没接已经让身边的老人心中万分担忧,毕竟这朝廷大军和那凉州铁骑不同。
若是朝廷真是下了决心给陈闻之扣上一个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没多少人愿意陪着他扯旗子造反。
“帐外等候”
那小宦官闻言微微有些愣神,往日不论是去哪传旨人家都得把自己当成大爷供着,打发钱装得盆满钵满外态度也得毕恭毕敬,何曾还要等在在帐外吹着冷风。
脑海中思绪万千,
可当眸子的余光落到帐帘外一抹嫣红的血渍后,瞬间噤若寒蝉,尸体自然有整理过,可那渗透进去的血渍却很难清理干净,手指轻轻触碰上地面那,看着指甲盖上微微凝固的乳白色凝胶。
“呕”
“公公,我还对食都没找过”
小宦官弯着腰吐了一地,呜咽一声看着魏明辅颇有些委屈。
“公公,劳烦了”
那校尉说完对着魏明辅躬身一礼,也不理会这小宦官径直往大帐走去。
大帐之中的氛围十分凝重,噼里啪啦燃烧着柴火映衬着陈闻之阴晴不定的面色。
“禀将军,帐外又来了一波传旨的公公。”
那校尉单膝跪地禀报道,确是没有等到回答,也不好擅自起身,只得楞楞的跪着不多时额头已经冒起了汗珠。
“起来吧。”
陈闻之披着黑色大髦正站在中军大帐的沙盘边上眼中的神色莫名。
“陈将军,出兵吧”
南路边军一老将开口打破了这场中的平静。
“陈大人,出兵吧”
“陈公,出兵吧”
大帐之中众人相继跪倒在地。
“朝廷已经传令三次,若是再不接旨恐怕万事皆休。”
老将仰头望着陈闻之眼眶中隐隐有浊泪涌现。
“如何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