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秋拇指掐住中指顿在了原地,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身前的龟甲,竟是算不出那人的跟脚,所谓气运虚无缥缈,可命数这东西自出生便带着的,可那少年郎的命数确是混沌不堪,两股线纠缠在一起,一股早早斩断,另一股确是看不分明。
再度仰头透过乱石的缝隙往上看去那绝世而独立的布衣剑客,只是觉得造化弄人不由得自嘲一笑。
如今哪里还想着能不能斩断凉州气运,
能留着一条小命逃出这山河关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嗬嗬”
百丈开外,
仲孟秋从地上爬起身上原本就脏乱的衣衫已看不清颜色,左右两边新添了几个破洞,头上带着的斗笠已经不知掉落到了何处,往日只是觉得落魄,如今确是显得无比的狼狈。
望着半壁城墙上的身影,
仲孟秋心中波涛翻涌,
自己出自岐山剑冢本就是天下剑修登顶之地,
如今却败了,
败得干脆,败得彻底,
仲孟秋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为何而来
可猛然想来,
也是与那师姐的孩子脱不了干系,
仲孟秋嘴角的笑容有三分的苦涩,三分洒脱,四分欣慰,算算辈份那少年郎还得叫自己一声师叔,如今能成长到如此地步也是极好的,不过一想起日后这师侄因为师姐的事问剑岐山剑冢,自己夹在中间又该如何自处
又是一声鹰唳传来,
再度望去时那布衣剑客身旁多出了一只一人高的大雕,那剑客抚了抚它身旁的大雕,眸中罕见的涌现出一抹柔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雕兄自入谷闭关以来便伴在自己左右,在自己眼中早就已经与亲人无异。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仲孟秋起身抛开其他的思绪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后拱手正色道,这是一名剑客对另一名剑客理所应当的尊重。
“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看了一眼百丈外的仲孟秋嘴唇轻启。
“独孤求败”
仲孟秋轻声喃呢着,对于这个名字极为陌生,早些时候在北凉侯府见了两位极有天赋的三品剑客,如今在这山河关又遇见了一位二品顶峰的绝世剑客,只得感叹自己这师侄果真是气运加身
“还要再战吗”
望着那仲孟秋周身升腾而起的剑意,独孤求败原本无波无澜的瞳孔中有一丝亮光闪过,二品剑修举世难寻如今能遇上一位也算幸事,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能够让自己出剑的人了,眼前这人虽然在自己眼中弱了些,可好歹也有接下自己一剑的资格。
“还请前辈赐教”
仲孟秋左手横剑在前,
右手轻轻抽剑出鞘,
长剑有一丝轻鸣传来,
细细看去那柄剑通体清幽,
剑身带着极淡的青色,
此剑便是岐山剑冢三把传世名剑之一,
剑冢本就是埋剑之地,又被称之为剑生最后的坟墓,岐山以天下剑冢为名,其中藏剑又几何可想而知,青锋剑能从中脱颖而出,剑锋之利溢于言表。
山河关外,
仲孟秋持剑而立,
手中青锋剑,剑身狭长,
四尺三寸,当为天下利器
“独孤前辈,可要借剑”
徐闲腰间惊蛰剑已然出鞘,独孤求败的境界自己也是晓得的,和仲孟秋一样同为二品剑修,虽同为二品可从方才那一剑也能看出之间的差距,不过两名剑修捉对厮杀,生死本就在方寸之间,手中多出一柄利器自然也要多出几分胜算。
“不必”
独孤求败闻言摇了摇头,
右手伸出,有一草介飞起落入指间,
轻轻一挥草介震直,
边缘细微之处有光芒流转,
有劲气卷起,
身上布衣猎猎作响。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