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该不会真是那人吧”
猛然将手中的烟杆熄灭,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把飘起的头发压下去,又理了理身上的破旧的布衣,头也不回的往城洞处跑去。
“张校尉,这着急忙慌的模样是被鬼撵了,还是怎么着”
“谁晓得呢。”
“别扯淡了,赶紧下楼迎接吧。”
“吱呀吱呀”
老旧的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守门兵卒的推动下缓缓往内开启。
“末将,张有柱叩见殿下”
隔着很远的距离那人便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当头扬起的那一刻,少年郎已经策马走到了自己身前,仰头望去时楞在了当场。
天底下哪里又有如此相像之人
算算那人的身份再看眼前这人的气度排场,
想来无疑了
“张有柱”
少年郎低头望着底下那人,
细细看去一身红布内衬已经黑糊糊的分不清颜色,袖口还有几个破洞,便是身上的铁甲只是分外斑驳,皮肤黑黝粗粝,面容寻常,很典型的边军模样,没有丝毫出彩之处,可徐闲听到这个名字还是略微迟疑了片刻。
“末将,张有柱,颍川汾阳人士”
再度抱拳。
张有柱的头埋得很低,看清来人后眼角有些模糊,可并不想让来人看见,同样也没有提起记忆中那个名字。
“侄儿徐闲,见过张叔。”
在阳翟城数百守卒呆愣的目光中,
那策马的少年郎翻身下马,扶起地上的满身风尘铁甲斑驳的小小边军校尉,极为认真的行了一个晚辈礼,没有丝毫因为身份的差距而有半分的敷衍。
“我爹提起过张叔的名字。”
“我爹说,在颍川从军时张叔待他极好。”
清朗的嗓音在张有柱的耳边响起,不知为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通红。
“每次耍钱赢了,都分他许多。”
“便是第一次逛青楼,也是张叔掏的银子。”
徐闲玩笑出声。
“末将,末将”
后者还没来得及擦擦眼角,
闻言只得尴尬的咧嘴一笑。
“这趟来阳翟城一看看爹娘见面的地方。”
“二来是拜访一趟张叔,爹还记得您。”
“眼下还得劳烦张叔了,随我入城逛逛。”
当城门彻底开启的那一刻,
数百名悬佩鞘绣黑金纹的亲卫,率先离开骑军,马蹄踏下如雷,贴着墙根直奔城内长街而去,随后翻身下马立在长街两侧不动如山,看得守城的兵卒啧啧称奇。
数千红衣黑甲的铁骑没有入城,
只是列阵守候,
绣有黑色龙纹的徐字大纛在城外扬起,
十余里外见不到边际的大军正往城外大营的方向涌去。
“这是传说中凉州的黑龙旗”
有眼尖的兵卒看清后喃喃出声,
“我滴个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