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散落到四处,
齐皇暴喝出声,
“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俘”
“那可是整整二十万人”
“他白起小儿,怎敢如此”
偌大的御书房噤若寒蝉,
门口的秉太监默默退出合拢房门,轻轻挥了挥手门外守候的十余位太监躬身退走,便是门外巡逻而过的禁军都压低声响远远绕开。
苏泉州瘫软在地低头长泣,
老迈的身子轻颤着。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降卒,他一黄口小儿如何下得去手”
齐皇颓废的坐倒在台阶上喃喃出声。
“噗”
胸中积闷已久,
此刻一口淤血吐出,
木案上是怵目惊心的红色,
“陛下,事已至此”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苏泉州擦了擦腰间的浊泪起身郑重一礼。
“事已如此。”
“木已成舟。”
“呵”
“可朕愧对这北伐的四十五万余大齐儿郎啊”
齐皇起身望着上党的方向呐呐出声。
“陛下,非战之罪”
苏泉州头死死的抵在地板上,毕竟当初北伐自己也是赞同的。
“朕”
齐皇倚在柱上想要说些什么可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乾军如今动向如何”
强行提起一口气开口问道。
“如今陈兵二十万于拒鹿郡。”
苏泉州抬头看着齐皇披头散发的模样咬牙开口道。
“陈兵二十万于拒鹿,如今我齐国四十五万兵卒尽亡,若是再动兵戈,乾军携兵锋之盛怕是不出半月便能打到永安,这一仗打掉了我齐国二十万国运,也打掉了我齐国的脊梁啊”
“朕愧对田家列祖列宗”
“朕愧对天下黎明百姓”
“朕愧对大齐南征将士”
“明日百官入朝,朕拟“罪己诏””
“昭告天下”
齐皇挥袖起身提起朱道。
“陛下,使不得啊”
“朕意已决”
如今冕冠落地,望着齐皇满头发丝竟然已经半数发白,往日掩在黑发之下倒也没有发现如今才晓得原来陛下也老了。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本就是近知天命的年纪,又突兀闻此噩耗。
唉
“明日继续派使臣入乾国”
停,
走到御书房外遥遥望着宫中亭台楼,视线拉出永安城中万家灯火,齐皇的语调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落寞,心已经落入了冰窟,可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分天家的体面。
“议和”
转身时,
大袖一挥,
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
恍惚间看去只觉得整个人又苍老了十岁,
“禀陛下。”
“乾使已经从颍川出发,不日抵达永安。”
苏泉州低声道。
“乾使已经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