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铁骑踏地的声响,
当鸿胪寺外那个少年郎消失后,驻守在鸿胪寺外的禁军慌了起来,在城中四处寻找,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远的便听到皇城内有钟声传来,此刻那燕姓副统领站在长街的尽头望着蔓延的沟壑,想起那日入宫时的侥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凉嗖嗖的。
片刻之后,
三百名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分为两列从那沟壑的两边席卷而来。
“噗”
身后一袭布衣的老者徐徐落地,
望着那朱雀街上的场景猛然一口鲜血吐出,
养气百二十年浩然剑气喷勃而出,却又猛然收回其中的反噬又岂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布衣上的那一抹鲜红怵目惊心。
“谢过,孟夫子不杀之恩”
少年郎转身望着那面色苍白的老者躬身一礼。
原本紧皱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
这一场博弈终归还是自己胜了,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的意思,
可终归而言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剑还是落下了。
“好大的胆魄”
“这一剑当真落下又如何”
孟夫子擦去嘴角的血渍沉声道。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
“当这个天平没有完全倾斜的时候。”
“我相信夫子那一剑不会刺出的。”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很是认真的开口道。
“所以出剑如此之慢是在试探老夫的底线”
孟夫子冷哼一声。
“自然如此。”
“数万百姓,一剑杀之。”
“若是战场,出剑无悔”
“可如今不是战场,同样也怕这一剑落下了,我自己也有走不出这永安城。”
“本殿不怕死,却不想死。”
“何况我只是个俗人,心心念念想着这永安城日后指不定还是自己的基业,杀得太多,到时候余下一座空城也没太大意思,再说了为了杀人而杀人,和杀人是为了解决路途上的障碍,两者之间区别挺大的。”
少年郎低声念叨着。
“今日谢过孟夫子送剑了,这趟也算难得的圆满了。”
少年郎拱了拱手。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身前数百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已经近了,望着那一身黑金蟒袍的少年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如今老夫藏剑已出,不在试试仗剑去宫中走上一遭”
孟夫子收剑入鞘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年郎。
“不试了。”
“藏剑已出,锋芒毕露。”
“这剑气,怎么着也还得让它在散个百八十天吧”
少年郎笑意盈盈道。
入宫
要知道齐国的匠作坊是天底下第一流的,
当日在上京城门拿到的那些惊神弩威力如何便是如今都历历在目,北伐没有拿出那是因为造价太高且只适合围杀高手,何况军中本就配备有强弩,可齐国皇宫想来这是不差这些东西的,加上各种后手,和眼前犹有余力的孟夫子,进去容易,就怕不一定能出得来。
“夫子,要不要再送本殿一遭。”
“免得路上再出了乱子。”
少年郎说完后翻身上马开口道,身旁的亲卫也随即牵出一匹空马腾给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