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安如何?”
一个家奴缩着脖子,有些谨慎的道,“老爷偶尔能说几个字……”
燕迟不再多问,径直进了内室,一进内室,一股子药味便充斥了几人的鼻端,燕迟凝眸一看,眉头不由得一皱,昨日秦安发狂,后来是被绑住的,今日却是乖乖的躺在床上,手脚皆被松开,身上还盖着一个薄被。
他虚虚闭着眸子,因为痛苦而轻轻的呻吟着,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便将眸子睁了开,看到燕迟几人相继而入,他眼神呆滞了片刻才有所动,却也好似没有认出燕迟是谁似的,只将手从锦被之中伸出来,要去抓脸上的脓疮。
“老爷,使不得……”
见他要去抓脸,一个老奴立刻上前两步将他的手按了住。
秦安眉头皱起,浑浊的眼底一片痛苦的波光,唇角深深的沉着,语声嘶哑无比,“痛……痒……痒……抓,让我抓一下……”
老奴叹了口气,“抓不得啊老爷,抓了可好不了了。”
秦安的脸上,嘴角处已经开始大片的溃烂,紫色的疮溃几乎要蔓延到他的脖颈上去,锦被虚虚的盖着,只见其颈部也有一块一块的疮溃,有的被他抓破,正往外流着脓水,而他的手背上,杨梅疮蔓延到了手指指背,看起来无比的狰狞可怖。
霍怀信眸光一转走上前去,“秦兄啊,你现在多难受?”
秦安浑浊的眸子一点点的生出几星微光,好像认出了霍怀信来,他直直的看着霍怀信,唇角发颤,“难受……难……难受……”
霍怀信长叹一声,“秦兄啊,你可知道,你是被人下毒啦!”
霍怀信声音极大,好似在和一个聋子说话,秦安一听,反应了一瞬才在眼底生出了两分惊恐,他抬起手来,说话十分费力,“下……毒……?”
霍怀信点头,“是啊,有人要害你,想要了你的性命。”
秦安眉头越皱越紧,眼底的惊恐亦越来越深重,轻咳两声,他眼神四闪,似乎在找那下毒的人在何处,霍怀信在他肩头拍了拍,“秦兄啊,你不要担心,我们也在找那个人,你放心,你这院子内外,我都派了人保护你。”
秦安满是惊恐的神色这才一稳,霍怀信却摊了摊手,“不过秦兄,我们找了几天也没找出来,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可我们却知道她的目的……”
秦安眼底微疑,直直看着霍怀信,霍怀信便忽然寒声道,“秦兄啊,当年那些小孩子的亲人回来了,她们是来要你性命的,你糟蹋了人家的孩子,人家将你千刀万剐的心都有,看到你身上的这些脓疮了吗?人家是想让你就这么慢慢的死掉……”
秦安喉头发出一声“哼哧”声,一双眸子猛地瞪大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底出现了更深的恐惧,那微微抬起的手,也开始剧烈的发颤起来,可他却想来抓住霍怀信的衣摆,眼看着就要抓住,霍怀信往后退了一步。
霍怀信下颌微抬,“秦兄,不是我不想救你不想帮你,当年的事到底为何我们都不知道,若是你能告诉我们那些小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我们还可以早点把那幕后之人找到,等把那人挖出来,也才好确保你的安全,否则,即便我们再防范,你也还是有可能被毒死,毕竟,那个人现在成了你们秦府的人,或许是丫鬟或许是家仆,我们不得而知。”
霍怀信又是关切又是恐吓的,直吓得秦安害怕的人哆嗦起来,他仍然大睁着眸子,喉咙里发出不停的咯咯声,燕迟和秦莞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很快,秦安哀求的看向了霍怀信。
“贩子,贩子……拐来的……”
秦安说话十分费力,霍怀信却听明白了,他眉头一皱,可不愿轻信了秦安。
“只是拐子?你如何认识的?从哪里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