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打包了一些粮食和种子,和母亲妻子一起过来,窦漪房塞给他八套衣服,俩人捧着大孙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好啊,没瘦多少。”
仨人在得知他沦落乡野之后,亲切的询问“冬天有粥喝吗”
“盐贵吗”
“读书了吗”
窦漪房感慨极了“当年我进宫没多久,弟弟就穷的卖身为奴唉。你这一世的爹娘寿数如何”
刘彻这才想起来,啊呀,我忽然死了,他们老两口和公婆会很伤心吧,呸呸呸没有公婆别提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还行,不会。”
窦漪房严肃起来“是他们对你不慈爱,还是你现在想起自己是皇帝,觉得有一对在土里刨食、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很丢人么彻儿,不能这么想,生养之恩最重,你忘了咱们汉朝最重孝道么。高祖的父母,哦,高祖不是,我父母是农人,等到我弟弟时,连自己家的土地都保不住,那才叫丢人呢。”
“他们对我”刘彻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挨过打,挨过骂,还是三天两头就有一次,但是村子里都这样,隔壁小哥那么好也是一样,啊呸,不要想自己的丈夫,呸那不是我丈夫。“他们打我,还罚我不许吃饭。”
现在提起童年的事还是愤愤不平,只是把条凳摔了一下,还没摔坏,他们就不让我吃饭,那天晚上差点饿死我,饿的我肚子疼。
薄姬和窦漪房轮流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哄“养鸡了么养猪了么”
“成亲了生了几个孩子”
薄姬轻柔的叹了口气,她仍是一个幸福的、优雅美丽的五十岁的妇人,非常可亲“这次可别走了,人间不好过,我和她是人间最幸运的一个,天底下又有几个女人算得上幸运呢”
刘彻和家人团聚了一会,感觉精神一振,所有的一切都对了。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一个字的语气都让人舒服。他这才想起来“嬴政那镇长当的如何好么”
刘恒非常满意的点头“还真不错,也没来盘剥我们,收税正按照我们生前定的税率收取。”
刘邦趿拉着鞋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死的挺快啊,怎么着,人间好受吗当叛徒有意思吧呵。你让阎君满意了,阎君对你好么”
嬴政和吕雉各有一个健壮的劳动力,两人基本上不用干什么活工作量少的主要原因是他们不指望靠着耕种养活自己,够吃就吃,不够吃就几天不吃饭也没关系,比正常的农业劳动轻松了倍。又不用攒钱给儿子娶媳妇,不用给朝廷缴亩税和人口税,虽然阎君征收和他当年一样的税,但是不用打仗、服劳役,又不用按户缴税,实际上少很多。这条件若叫其他农民知道,就是天上也找不到的好事儿。
吕雉最近沉溺于他的书房中,每天的都在翻书。
刘彻走到门口时,正听见里面说话“你找什么内容我帮你。”
吕雉沉吟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我找找麦芽糖怎么做的,以前见过别人做,大麦发出芽来切碎了榨汁,然后怎么弄我就忘了,最后是麦芽糖。又甜又脆的。”她现在试了试,压榨出的汁挺甜,但也只限于如此,还不够算是糖。
“现在能出去买糖吃,刘盈爱吃,你给他买就好了,何必自己做。”
吕雉心说你不懂,我就知道你不懂。母亲亲手做的糖不一样。
刘彻抬手敲门。
原先的门闩时常不上,今日则不同,推门也推不开。
他看不出此地的变化,实际上这里多了两座粮仓,还有几十个坛子,坛子里装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嬴政不在意吕雉是否做麦芽糖,随口一说,不听就不听呗,听见有人敲门就搁下笔,起身去开门。惊讶的挑眉“刘彻,你还敢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