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一点都不好,吓着我们宝宝了是不是”
阎君给辟雍和掉祭品的亭子各自批了三十亩地,他们也尽量把辟雍修的像是人间那样大。人间的辟雍只显恢弘壮丽,而不显阴森恐怖的原因不在于朱漆彩绘,在于讲课的大儒几个人对面坐了几百学子,天子驾临时还会带几十个人的仪仗队。现在嘛,在偌大的辟雍中,只有四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
刘隆自觉受了委屈,又害怕这些板着脸严肃的陌生的人,还有这屋子,抱着皇后的胳膊嗷嗷大哭,就是不撒手。
窦漪房总觉的这小胖孩和小时候的梁王有些相似,一样爱撒娇,就心软的斥责刘秀:“你不应该带他到这里来,这里空旷阴森,别说是小孩子,随便什么人在这里都会害怕。”
刘秀:“文皇后这话我不敢苟同,这是召开经筵之地,浩然正气长存,那有什么阴森气”
刘病已直翻白眼:“浩然正气个屁。孔丘自己被诸侯王气的到处跑。他都敬鬼神而远之,你都是鬼了,你还听他的”
刘秀和他激烈了争论起王道和儒家的区别。
刘病已的儿子刘奭想插话又不敢。
阴丽华在旁边听的无可奈何。
许平君心里头很害怕,往上看看不清楚房顶,四周看不清楚墙壁,只有几盏灯照明。她下意识的抱住丈夫的胳膊:“刘秀,你若敢在这里连睡三天,不做噩梦,那就是隆儿胆小。”
“他是个小孩子自然胆小”
刘病已觉得老婆的主意超棒:“知道他胆小你还带他来这里装什么正经,在人间辟雍是给他这么不大点的小孩用的么一般都是加冠才来,年轻些的天才也得有十四五岁才来旁听。莫非说,你觉得吓唬小孩好玩”
他三言两语激的刘秀同意了。众人抱着刘隆出了这大屋子,刘病已在地上划了一道:“三天,你可不许出来,我们都盯着你嗯。”
阴丽华赶紧往外走:“让我出去,我怕黑。陛下,我在门口陪您,您要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用,屋里有书足以。”
刘盈晃晃悠悠走过来:“那很好啊,把门关上。”
刘隆被王嬿和阴丽华抱去教认字,在树下铺了席子,随便他箕坐还是趴着,只要用小胖手指头学着在席子上写字,再重复这个字念什么就行了。
刘盈松了口气,终于能清净两天了,这小孩会说的字就那么多,天天重复重复,还特别兴奋,一句话对所有人说来说去,听的他头痛。正在暗自欣喜可以安安静静的和扶苏哥哥独处。
校尉们带过来一个三岁小孩:“北乡侯刘懿,当了二百多天皇帝,以诸侯礼下葬。地府最近忙,先搁你们这儿养着。自己没宅地,就和刘隆住一起吧。”
扶苏问:“忙什么呢”
校尉们笑嘻嘻的说:“每隔五百年,天宫派人前来巡查功过,大家都在忙着检查有没有什么纰漏。”
刘盈举着这个新来的,眼神空洞呆滞的小孩,他也郁闷。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新的来的也太快了。
几天时间还没哄的这小孩说一句话,刘秀刚和幽闭恐惧症对峙了三天,出门来就发现人间换了新君。中常侍和宦官们发动政变,扶持刘炟的亲生儿子刘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