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玺的情况并不好,每天有大半时间昏睡,难得清醒的时候,还会把人认错。
曹祤在曹顺旁边坐下,见他精神实在不好,就让他抓紧去休息会。
曹顺是熬了一夜,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便起身回房休息。
曹祤将被子往上掖了掖,然后就坐在床边发起呆。
“你看我孙子就是跟我比较亲,刚学会说话就叫的是祖父...”
正午的阳光那么刺眼,曹玺抱着他把正在午休的曹孙氏吵醒,得意洋洋的炫耀。
“你不去祠堂跪着,还在这干嘛...”每每被他干的蠢事气的跳脚后,偷摸着送药的也是他。
“京城的事情还顺利吗?”耳旁突然想起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将陷入回忆的曹祤叫醒。
曹玺似乎难得的清醒着。
曹祤点点头,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顺利顺利,曹家欠的银子已然全部还上,皇上还有恩典下来呢,老爹被封了苏州织造,这是明里暗里补偿咱们。”
“江宁好些人被坑的不轻,换了一大批官员,日后就安稳了。”
曹祤起身将粥端了过来,试试温度想要喂给曹玺吃。
曹玺挣扎的半坐起来,劈手夺过碗:“我还没到那份上呢。”话虽如此,拿碗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曹祤垂下眼眸掩饰慌乱的情绪,轻手轻脚将枕头垫在曹玺身后。
曹玺低头吃了两口,嫌弃道:“苦,尽是些药材味。”
曹祤勉强扯起嘴角:“谁让您之前不好好养着,只好一次性给您多补补。”
曹玺不作声默默喝了半碗粥,人有了点力气,精神也好了很多,开始询问曹家其他人的情况。
得知大家都在往江宁赶时,他显得十分平静,似乎早有预料,还安慰曹祤说都这么这么一天的,他早就安排好了其他事,曹家以后会更好。
曹祤的慌乱不安终于化成实质,他拉着曹玺:“别说了,咱们别说这个好吗。”声音低沉嘶哑。
曹玺伸手摸摸曹祤的头,这个动作自从曹祤十岁后,他就再也没做过。
“曹小祤,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阿玛做了什么你难以理解的事情,不要怪他,他可能没得选。”
曹祤握住曹玺的手,低头:“怎么会,我知道的,是为了我好。”他理智回归,终于平静了些。
他知道这是指的是他的身份,不过他祖父不知道是,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回去,自然不会存在怪不怪。
曹玺笑了:“好孩子,记得你今天的话。”
“您放心,曹家很好我哪都不去,我永远...都是曹家的孩子。”曹祤语气极其认真,安抚似的拍了拍曹玺手背。
他知道不说点什么,眼前这个老人走都不会安心,会担心他身份暴露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担心曹家会经不起那份诱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从京城顶级权二代,变成一个小二线城市的富二代。
落差之大,若真是一二十岁的清朝少年,肯定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曹祤前世性格就是那么的咸鱼,如果不是几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彪悍,他也是愿意试一试皇帝这个职业的。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这样也不错,他可是太子的亲哥啊。
曹玺勉强支起身体,盯着曹祤的眼睛:“你...”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