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些天他总是不适应的上厕所的事情。
在加尔各答这边他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厕所。
千年的教义上教育人们要远离便溺这些脏污,没人在家里盖厕所。
那片印楝树的树林中就是周围一片居民尤其是妇女常去的地方,这还算好的,在野外露天大便的才是常事。小便就更不用说了,连他家的墙角处都有尿骚味。
他住的地方周围数千户,好像就只有两家外来富豪家有厕所。附近五公里内的公厕也只有一处,是英国人建的,就在邮局附近,那里住着几家上等人。
那处公厕以前还有士兵在守卫的,普通印度人禁止入内,现在一样很少有人去。邮局的英国人撤走后,这里改成收费的了,一般印度人也消费不起。
但吉大港的公厕却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
先锋军一来就开始修厕所。这两年陆续修建超过了五百座,虽然大多数是简易厕所,但足以让萨米特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异:上厕所方便多了,而且还不臭。
吉大港的公厕即便是大多数是旱厕,也有专人打扫。
萨米特已经习惯了公厕门口有个打扫卫生的老头或者老太太买厕纸了,回到加尔各答只能继续用手。
他听广播里说过,先锋军在推行厕所革命,今年18座城市公厕就要超千座。据说其中一部分厕所一直都有水在冲洗,更加干净,他听他的邻居吹嘘过,在曼谷的公厕里甚至是香的,有人撒了花露水的香气。
花露水他带回来一瓶,是万象生产的,只有在被蚊虫叮咬后才用一点,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厕所里大量喷洒。
公厕臭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晚上不是黑咕隆咚踩一脚屎就行。他在吉大港的那座公厕里,晚上是有灯光的,听说是什么沼气灯,总归是亮着。
“萨米特,你说的吉大港那么好,你怎么不继续留在东联国?怎么还要回来?”每每他说到东联国的厕所撒花露水时,周围听着的一众人总也笑话他吹牛。
“我们民族建起了新的国家,当然要回来。爱国,我们要爱国,爱自己的国。”萨米特总要义正辞严道。
这两年他听多了先锋军的爱国宣传,也能张口就来。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常年在苦日子中挣扎的人,距离国家都很遥远。
萨米特也总是一阵迷茫,他离国家有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