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只是想要泄愤。他完全是在迁怒,但对方的那句话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确在萨拉马斯远征后就从军团中消失了,错过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重要的部分不论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算在赛维塔自己的头上,他都对此感到耻辱和愤怒。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萨哈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赛维塔立刻意识到,如果以一场正常的审讯来衡量的话,那么他已经把一切搞砸了。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一点,因为在萨哈尔上一次发问时,他做出的那个听起来非常像是某种话术的回答,其实是实话
“我说了,我气不顺,所以来揍你一顿。”他恹恹地重复,“你最好就这么认了倒霉,因为我要是能早一点把气顺过来,你就能早一点从这些不痛不痒的折磨当中解脱出去。”
赛维塔施加在萨哈尔身上的痛苦远谈不上有效的折磨,并且看起来没有立刻进一步加码的意图。对萨哈尔来讲,这无言地透露出了有利于他的信号,气氛因此而微妙地和缓了起来,应当在审讯者与受审人之间的权位关系也变得模糊。甚至于,此时此刻,坐在牢房里的并不是午夜领主军团的前任一连长和远不如他的后继者,他们之间本应天然存在的竞争关系也在这种颓丧的气氛中被消弭了。
现在,这间牢房里的只是两个失败者,迟到大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席了军团重要时刻的蠢货。区别在于,赛维塔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萨哈尔还不知道。
知晓对方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这一点令赛维塔发自心底地涌起了一种阴暗的喜悦,一种独善其身的傲慢与舒适感。胜利者的心态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令他从被提醒的颓丧当中迅速恢复。他抬起头,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到萨哈尔身上时,他能确信,自己看起来依然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群鸦王子。
但萨哈尔没有被吓到,或者他强撑着,没有表露出任何软弱的情感。他再次开口时,提出了一个赛维塔没有预测到的问题“你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亚戈赛维塔里昂吗”
“这是什么傻问题”赛维塔几乎要笑出声来了,“随伱怎么想,我不在乎。难道我还要花费精力向一个沙包证明我是我自己吗”
“因为如果你是的话,你就应该把在这个时代中重新团结、约束军团当成一个重要的目标。”萨哈尔没有理会赛维塔再次试图以蔑视挑起他怒火的尝试,以值得称赞的清晰逻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或许,只是或许,你在军团中的声望要超过我,我可以把我们基因之父的遗赠转让给你。”
赛维塔不知道萨哈尔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思考了什么,但他确实从这句话中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然后忍俊不禁并且是狂笑“夜王在上,诺斯特拉莫的永夜啊,萨哈尔,你难道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这确实更进一步地激怒了萨哈尔,从他的表情上很容易看出来这一点。但值得称道的是,他的语气中依然勉强保持着冷静与克制“我以为可以,除非你已经堕落到了甘愿将父亲的遗物弃之不顾。这样看来,夜蝠议会传说中的那位第一连长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