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藤丸立香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句废话打破了近乎凝滞的空气,“他知道多恩大人在这儿了。”
“是啊。”珀伽索斯应了一声,“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呢?”
“这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现在的基里曼看起来像是一个太长时间没放气、以至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高压锅,但他显然还分得清轻重缓急,“通讯组以及机械神甫,我要求你们尽快解决占用频段的废码问题,持续向轨道上的马库拉格之耀发信,务必尽快恢复全局通讯;另外,启用赫拉要塞与马库拉格主要城市之间的有线固态传输备件,只是声讯广播也行,我必须立刻向全境发表演讲;调集伺服颅骨来对我的演讲录音录像,一旦有通讯频段恢复通畅,就在不需要传递军事指令的情况下进行轮播;后勤庭也立刻准备一下,将这场演讲整理出文字版本,印刷在传单上,用运输机向马库拉格各个据点进行投放。所有相关人员,开始执行命令。”
随着这一连串的指令,至少这个战情室当中的所有凡人,又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已经被分配了任务的人立刻开始忙碌,暂时还停留在常规工作上的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即便如此,帝国摄政也还对眼下的情况有所对策”这一表象恢复了少许信心。但对于阿斯塔特来讲——他们本就不会轻易被简单的言语影响到意志,哪怕说出这些话的是另一个叛乱原体,他们足够坚强的心智也足以让他们将这些真真假假的虚张声势完全当作耳边风。能够说服他们的本就只有现实,然而很遗憾的一点是,现实中,基里曼暂时也只是作出了一些尝试挽救士气的努力,对于其他的方面,就算是原体,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够立即破局的方法。这不至于真正影响到阿斯塔特的士气,但也多少会令他们感到惴惴不安。
在战情室重新忙碌起来的气氛当中,珀伽索斯略微矮下了身子,凑到了藤丸立香身边:“你好像对佩图拉博也很熟悉。”
“不能算是‘很’。”藤丸立香回答,“我对他的印象,不论是从来源还是从结论上来讲,都挺微妙的。我觉得不是很能在实际中用作参考。”
“仅在这件事上,我也差不多。”珀伽索斯如此回答。他对佩图拉博的印象完全是从福格瑞姆的记忆当中继承来的,其中还包含了一些显然足够让他们俩恩断义绝的内容。但就算是这些难说靠不靠谱的印象,也比完全没有进行猜测的基准要好得多。
“你觉得他想干什么?”珀伽索斯继续问,“就只在你我之间随便一猜,不会影响到什么——我觉得他不像是真的对马库拉格很有兴趣的样子。”
“英雄所见略同。”藤丸立香点了点头,但在“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件事上又显得犹豫,“佩图拉博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猜,谁都说不好他突然跑过来搞这么一下是为了什么。目前看来唯一说得通的解释,是他知道了多恩大人也在这里,于是很执着地跑过来纠缠对方,要再分一个胜负,但……”
“‘但’什么?”珀伽索斯追问。
“我没有证据,你就当这是直觉那类的玄学,我瞎说的。”藤丸立香语气有些犹豫,“但我总觉得,他在视讯里看起来的状态,和我找费鲁斯先生下弑君棋的时候差不多——他也不是不想赢,但又觉得输了也很正常,只是来享受一下过程。且不说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心态发起一次战争,至少他清楚,多恩大人就在赫拉要塞里……”
珀伽索斯没继续开口,只是点点头。他很明白藤丸立香没说出口的下半截评价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