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里时,赵福生已经心生疑惑。
……
当初十里坡鬼案时,赵福生已经有被困在鬼梦的经验,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儿,继而从鬼梦之中苏醒。
待她苏醒时,果然大事发生了。
复苏的无头鬼不知所踪,徒留下满地横七竖八的无头尸首。
四周仍点着灯,但那灯的颜色已经变了,从昏黄变成了萤绿,仿佛点燃的鬼火。
殿内萦绕着一股熟悉的腐烂恶臭,仿佛死人的尸油燃烧后发出的味道。
纸人张来过了。
赵福生一想到这里,心中惊骇。
她与此人打过数次交道,也领教过他数样法则、神通。
隆阳县一战时,本以为已经摸清了一部分纸人张的底牌,可没想到他还拥有这样令人神不知、鬼不觉入睡的法则。
她来不及去追寻纸人张的行踪,一醒便开始寻找万安县的人。
好在万安县的人及许驭、谢景升都还活着。
大家像是陷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中,好似还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含笑,身上却煞气缠绕,气息微弱。
赵福生将人一一拍醒,轮到谢景升时,还费了赵福生一番功夫。
他的皮肤枯萎,好似在梦中被吸干了精气似的。
脖颈处出现一条殷红的细线,数根无名的指头掐住了他逐渐衰老的皮肤。
可诡异的是赵福生并没有发现无头鬼的存在!
她甚至借助了三眼厉鬼的力量,开通了第三只鬼眼——鬼眼之下,厉鬼力量无所遁形,但她并没有发现无头鬼隐藏在身侧。
但谢景升却实实在在的即将被无头鬼杀死。
这种诡异的情景令得赵福生心中疑惑不解,可此时随着谢景升的苏醒,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略略放松。
危机解除了吗?
她心中暗忖。
谢景升睁开了眼,眼神茫然,赵福生松开他手臂时,他的手臂无力垂落,‘啪嗒’一声落在身侧。
范必死等人围了过来:
“谢大人到底醒了没有?”
赵福生目光落到他脖颈上,脖子处那鬼手印收得更紧了,数根指印掐入皮肤,皮肤凹陷了下去。
谢景升张大了嘴,无力的挣扎,脖子被这股诡异的力量提起来了。
不过同一时刻,他身体内的厉鬼力量也在反抗。
他好歹也是金将级的驭鬼者,驭使的厉鬼也非一般品阶,无头鬼一时半会儿的杀不死他。
“没有。”
赵福生心往下一沉,摇了摇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义真问道。
“不清楚。”
赵福生摇头:
“纸人张来过了。”
她说这话时,眉头紧皱。
纸人张来过此地,可他何时来的、来时做了些什么,众人却全然不清楚。
说话的功夫间,大殿的另外两个方向有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来人往崇德殿赶来。
众人神情一变,扭头去看,只见大殿后方的两个角落处,都有一行人鱼贯走出。
只是这群人在迈入殿内的刹那,被灯光一照,随即呆滞在原处。
半晌功夫,这些人的眼睛逐渐闭上,身体如面条般软了下去,摔倒在地角落。
“先把灯灭了。”
赵福生、孟婆异口同声。
蒯满周出手。
她长发飞扬,倏地化为数条鬼线往四面八方飞出,卷住石灯柱,黑气瞬间压盖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