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小子赌钱去了你们若一并瞒着,我告到侯爷哪里去,各个都不得好”
小厮们哪里敢瞒,赌钱吃酒在侯府是大忌,若是被查出来,他们一家子老小都得被撵出去。
“不瞒徐妈妈知道,侯爷着柱子哥往户部去,说是调六年前京城里各家的户籍,至于做什么,奴才们并不知道。”
徐妈妈也不知为了什么,并不妨碍她把这事情记在心底,等晚间,回到相国寺西间四合院,和月容说起这事儿,
“姑娘您户籍清清白白,侯爷莫不是要查看您户籍”
月容沉吟片刻,便想明白其中关节。笑着拉徐妈妈在身边坐下,道,
“哪里是查我,妈妈你还记得,咱们刚进黄家时,多出来的那位楚姑娘”
楚姑娘徐妈妈瞬间明白,“姑娘是说,这位楚姑娘另外有什么蹊跷不成”
月容点头,“今日朝堂上,我才知她父亲曾在青州任职,六年前鞑子破城,她父母也不知去了何处。”
徐妈妈一点就透,拍着大腿懊恼,“我就知道,这黄家求娶姑娘,哪里是什么冲喜。说不定,他们还打着害死姑娘,用那位楚姑娘顶替姑娘身份的主意呢”
要不然,怎么不把这位楚姑娘摆在明处,反倒是需要隐姓埋名。
月容起身,凝视窗外沉沉暮色。所以,她过了回门礼,便被送到这相国寺之中,从未用黄家嫡孙媳妇的名义,在京中贵妇圈露面。柳家不过七品小官,黄家想要李代桃僵,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识破棋局,她却半点儿办法都没有。今日朝堂上状告黄太傅纵容女婿引敌入城,害死她父亲,更有他们骗婚,婚书未成之事。
这两件,一件年代久远,证据早已经模糊,一件更是可以以疏忽为由,补上婚书就成。
张太傅老狐狸一般的人物,自己见他虽然倍感亲切。可他肯为了自己得罪黄太傅吗
得想个法子才行。月容抿唇,回身去问徐妈妈
,
“妈妈可知道,太后礼佛时,京中贵妇居于何处尤其是张太傅家的女眷。”
她现下所居住的地方为黄家所有,想来张家女眷若随太后礼佛,也应该距离这四合院不远。
“等明日小沙弥送早膳来,我打探一番”
徐妈妈上前,扶月容回内间,笑道,
“姑娘放心,那小沙弥也是个爱吃的,姑娘上月给我的杂果干,我和他分一半,这相国寺的事儿啊,就没有打探不清楚的”
要说也快,不过几日,便到了七月中。
因夏季炎热多雨,进入七月,老天更像是破了一个洞似的,连日的大雨下个没完没了,相国寺倒还好,山势高耸,京城中低洼处多有水灾。
柳二叔所在的户部也忙碌起来,好在他还惦记月容,其间让婆子往山上送了银子并柴米油盐。说什么,山中饮食寡淡,若有想吃的,打发人买了来,小厨房里张罗省的求人。
月容接了沉甸甸的银子自是心中百般滋味,更别提跟随柴米油盐而来的,还有柳二婶亲自做的糟鱼糟鸡等荤食。柳家素来节俭惯了,月容未出嫁时,一月也不曾吃过一次。没想到,现在倒是一送便是一小瓮。
她堂妹柳妍丽是个爱吃爱穿的,若是知道二婶娘送了这么些东西来,怕是要在家里折腾。
略想了想,月容把自己这阵子捡出来的新鲜布匹送了几匹回去,每个人都不一样,一看便知。靛色沉稳,竹绿顽皮清新,秋香色老持稳重,莺粉色娇俏可人。至于柳二婶得了这布匹会不会做成新衣,月容就顾不得了。
这其中,宫里也有事情发生。小皇帝雨后贪凉,非要雨中耍拳脚,朝会过后便缠绵病榻。这次,是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