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柳家,月容又想起了把自己养大的父亲母亲,她神色黯然了两分,喉间发苦,“现在这情况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柳家和张家哪一个她都做不得主,至于唯一能听她的肃毅侯,更是没有音信。也不知是完全忘了她,还是被张家刻意隔开音信。
张二等了许久,也不见月容出来。本想先回去等着,可捏了捏手里面的小泥人,心底起了几分柔软,终究是忍不住迈步进了外间,“妹妹,妹妹,你在家吗”
“二哥。”
月容迈步出了里间,敛饪一礼,不等抬头,便见张二兴致勃勃地捧了手中的泥人给她看,
“我昨日在外面找的这个,瞧着怪像妹妹的,特意送了进来。妹妹看看可喜欢,若是喜欢,等下次我出去,再给你带个好的来。”
小小泥人是彩陶制成,卧在张二手掌心,少年一脸朝气,是隐藏不住的讨好。
月容心底一动,从他手中接了泥人在手里打量。模样极为精美,发髻分散两边,露出光洁额头和桃花眼,和她竟然是有几分相似。
那制作泥人的匠人从未见过她,便能做出这样和自己相似的泥人,想必是张二用了一番心思,才会有这样的惟妙惟肖。
在这其中,张二目光中是隐藏不住的焦急,月容忍不住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二哥。”
顿时,丹凤眼瞬间喜气洋洋,张二整个人焕发光彩。喜滋滋道,“你若是喜欢那里还有别的,有泥制的陶人陶俑,还可以制作成笔筒,砚台,虽然都不大值钱,可是摆在屋里面也是野趣十足,你若是喜欢,哥哥给你都弄来”
讨好之心尽显,俨然一片刚做哥哥时,对妹妹的疼爱之心。月容含笑谢过他,二人往张太太院子里用早膳。
等中午过后,张二迎着大太阳进了内院,不肯歇息便往月容这里来。
身后,有个小厮抬这个大箱子,吱吱呀呀扁担声不停,张二跟在后面嘱咐,“这里面都是送给姑娘的东西,你们可仔细些,不许磕着碰着。”
小厮们自然说好,等过了二门,便换了粗壮婆子抬到月容院中。
夏季炎热,午后小歇息。冰鉴上雾气蒸腾,给屋内带来凉意。
月容并没有睡着,手里面拿的是,张太傅送来父亲的手稿,一页一页的翻读。
虽然隔了五六年,但是每次读到这些手稿,月容就仿佛回到了在青州的时候那个小院子,父亲母亲恩爱和谐,她是家中的宝贝。现在也很好,张家对他也十分亲近,但是月容总是想起柳道南夫妻两个。
父母尸骨无存,也就这些手稿,可以让她怀念。
正低叹口气,怀念过往。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喧闹声,半坐起身,张二带着丫鬟婆子抬了慢慢两大箱东西进来,忙起身迎了出去,
“二哥这是做什么,怎么带这么几个箱子来”
张二好不容易讨得妹妹欢喜,自然问就回答。笑的一脸开怀,“我瞧着我今日送来的泥人,你极为喜欢,嗯,便把他家所有做的东西都买了来,妹妹你只管挑。”
“你哪里来的银子呢”
月容没想别的,第一句话反倒是问了张二银子。见后者愣在原地,自顾自去里间把张二之前的散碎银子拿出来,递给张二,
“哥哥之前给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仍旧还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