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心思重重叹口气,她顾家一门因生下这个子嗣,自此家破人亡再无团圆之日。
也因为这个孩子,她在先帝后宫荣宠至极,过了几年逍遥日子。
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儿母子情分,可若说有,最多不过是对顾家的歉疚,和对儿子的疼爱左右拉扯,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弟弟把她从殉葬中救下,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多年姐弟离心,母子疏远,她这一辈子啊,真是活该。
目带痛苦,顾太后静坐一会儿,喊过张女官,
“哀家年幼时,爹娘每年都带着哀家和肃毅侯往庄子里去,今日打米明日喂鱼,好不快活。
你去把那地契拿来,送到张太傅府上给柳姑娘,就说,就说…
哀家这弟弟,让她受委屈了。”
张女官面带不解,一个庄园,可比几万匹布匹来的很贵。
不知顾太后为何如此安排,见顾太后懒得解释,挥挥手,
“你去吧,另外派人去黄家院子里,训斥那黄二太太。私藏皇室赏赐,不敬皇室天子,该罚!
除那绫罗绸缎尽数收回,若有裁衣不足着,让她们照价赔偿!”
张女官闻言,便知顾太后气急,连把绸缎要回去的话也说了出来,忙不迭去传话。
再说张家,张二一脸欢喜回了二门外花厅,见兄嫂二人不知去了何处,想着哥哥那般无趣性子,大阔步往前院书房行去。
“哥哥,哥哥,娘亲今日带回府那位,你可知什么身份?”
张大手持柳道南日记,翻过一页抄写,表情淡然,和张二兴高采烈表情形成对比,随口敷衍弟弟,
“想是娘亲投缘的晚辈?”
“不是不是!”
张二按耐不住喜气洋洋,大步上前,抽开哥哥手中毛笔,
“是咱们妹妹,妹妹回来了!”
哐当一下,檀木桌摇动,砚台里墨汁滚动,溅开在桌面上,墨香满室。
张大慢悠悠拿帕子去擦手上墨汁,不动声色试探,
“你听谁说是妹妹?”
“娘亲口所说!”
张二笑的开怀,拉张大起身,一脸炫耀,
“哥哥你没瞧见,妹妹那模样气质生的极好。小脸白的和烟柳巷的花魁娘子一样,还有那身段,啧啧,绝了!”
哐当又是一声。
张二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抬头,见哥哥一脸郑重,道,
“她既然是娘带进府里的,想必定然有缘故。你不许趁着她身份不明,捉弄她发了脾气,娘若是让爹打你,我可不拦着。”
提起张太傅,张二瞬间没了脾气。他爹那是人老狐狸成精,极为聪明的主儿。
若真是他妹妹他去捉弄,只怕就不是一拳头能解决的事情,嗯,两个拳头估计他爹也饶不了他!
皱眉,张二见大哥拿了个田黄纽印起身,一脸疑惑,
“今日真奇怪,平日里娘去哪里爹都跟着,今日倒是娘在,早早就到了家里,爹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若她真是妹妹,爹爹怎么不来?”
张大抬头,看外面天色。阴云密布,天色中几乎不见晴空。
陛下在相国寺半点儿消息也打探不到,黄家败落,满门子弟竟是一个能当家的也没有,尽数拘押。除了爹爹,朝堂再无一人可与之抗衡。
肃毅侯他想做什么,难不成,真要图谋这大隋江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