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心秋雨湿了衣裳,染了风寒。”
檀素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了。
听到关窗的声音,施乐极仿佛这才醒过神来,她手上的书半天没有翻动,已经被从窗棂飘进来的细雨濡湿。
她疼惜地将书放在了熏笼上。
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烛。爆裂声中夹杂着淡淡的香薰味道。
她抬头看向檀
素。
檀素被她幽深的目光吓到,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施乐极目光在烛光中晃动,她迟疑地问道“檀素,我曾经在古书中看到过记载,有一味药是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神志,置身于梦中,但是清醒之后不会察觉到是不是”
檀素默然。
良久她才道“确实有这样的药。如果公主要用,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就得服用另一味药,两味药本来就是相冲的,同时使用会极大的对身体造成损伤。”
施乐极缓缓地朝后仰倒,长而浓密的睫毛将情绪掩藏,“没有关系,你配药吧。”
卫兀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看不到人影。
施乐极也从来不过问他的去向。说来,从陈国到梁宫,一路上无数艰难险阻,都是卫兀和檀素一直陪伴在侧,帮她挡去无数危险。
这半个月似乎格外漫长,但是长路都有尽头,区区十五天,仿佛眨眼就过去了。
姝贵妃的封妃大典堪比当年莫氏的皇后加冕之礼。场面之盛大除了在皇后的加冕大典看过,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宫妃有这样的待遇。
这一天,施乐极从寅时不到就开始被人折腾,天还不亮,她就已经收拾妥当,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礼服,站在了祭天坛下。
唐夫帷也穿着衮服,站在了她身边。
他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礼炮冲天响起,施乐极立在梁皇身边,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有彻骨的仇恨在剧烈地翻滚。
这个男人灭了她的国家,她的父亲兄长尽数死在梁国和陈国的战场上,她陈国无数无辜的子民也被梁国的铁骑踏成了血泥。
他们之间所隔不过半尺,中间却横着数不清的家仇国恨。
施乐极极目远眺那座高耸的天坛,心里默然发誓。
她施乐极终有一天,会亲手将唐夫帷的狗头斩下
白天的祭天大典十分地繁琐,到了晚上,宫宴大开,宴请百官。
施乐极换下了那身累赘的礼服,换上了一身藕荷粉宫装。
唐夫帷也换了一身舒适的常服,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百官面前牵着她柔弱无骨的手,一脸的餍足。
皇后称病并未出席,唐夫帷直接牵着施乐极,走上了最高处的两个位置。
他让施乐极坐在他的身边,那本是皇后的位子。
施乐极微顿,在无数双或冰冷或敌视的目光注视下,笑意吟吟,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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