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快要黑了,国子监有规定,天黑后,不准监生在外长时间逗留。
冯洛凌敷衍地和陈慕良挥挥手告别,便和温续文一起回宿舍。
他们宿舍都位于国子监南边,学堂也在这边,这一片区域被称为“南学”,是专门供监生读书休息的场所。
前朝时,国子监用来给监生上课的六堂,虽未拆除,却在丰朝建立后,渐渐变成了监生的考试场所,不再常用。
回到宿舍,冯洛凌伸个懒腰,舒服地躺在床上,见温续文坐在书案前看书,用手支撑着脑袋,侧身跟他说话,“还真是认真啊,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明天要早起的。”
国子监规定,所有监生必须在卯时正之前进学堂,迟到者记小过一次,屡次迟到者将会被逐出国子监,这里可没有什么劝退,不会想着保留监生的面子。
比温续文当初在县学的上课时间,早了半个时辰。
不过,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才不到戌时,根本谈不上晚。
“现在还不到在下就寝的时间。”
“你以往都什么时候睡”
“亥时末不过国子监学堂开课时间不一样,确实需要早睡,今后就亥时正就寝好了。”
“亥时正”冯洛凌一脸佩服,“兄弟,是个狠人。”
他虽然顽劣,可因为晚上有宵禁,再加上老王妃和镇南王妃在这方面对他管得比较严,他可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温续文温和地笑笑,继续低头看书,心里却是翻个白眼,你以为他不想早睡啊,等科举过去,他定要好好睡它个三天三夜。
冯洛凌倒是没打扰他,自己无趣地捡了本他书案上的书籍翻看起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书顺势落在他脸上,也没惊醒他。
温续文的精力沉浸在书中,没注意到外界的变化,待他回神已经很晚了,伸个懒腰,正要打个哈欠,想起宿舍还有另一个人,连忙憋了回去,扭头看过去,差点笑出来。
冯洛凌的睡姿着实不咋滴,书撑开遮在他的脸上,被子盖了半个,一条腿还放在被子外面。
此时才进入三月,晚上还很凉,他这样睡一夜,明天起来非得受寒不可。
温续文摇摇头,走过去把书取回来,再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被子,至于衣服他就不管了,谁让他睡觉不记得脱衣服。
宿舍的地方太小,在这里沐浴是不可能的,国子监有专门的浴堂,想沐浴都得去哪里。
温续文将书案上的书籍整理好,便拿着中衣去浴堂沐浴,沐浴完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起,等休沐日拿回府让下人去洗。
不是温续文自己不愿意动手,实在是国子监没给他们洗衣服这个选项,外面根本没晾衣服的地方,除非是自己找根线自制晾衣架。
没这个必要,他来国子监是读书的,家里又不是没人洗衣服,何必为难自己。
反正来到这里一年多,他就没自己洗过衣服,早就习惯了。
沐浴回来,温续文下意识看了一眼冯洛凌,见被子完整地盖在他身上,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睡觉不老实的熊孩子。
昨晚冯洛凌睡得早,今日是他先醒的,然后喊温续文起床,这并非冯世子心好,而是国子监有规定,同寝室的人一人迟到,两人一起受罚。
温续文猜想国子监可能是想培养室友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就目前来看,作用还不错。
快速地洗漱更衣,在门口和李司祈会和,几人一起去学堂。
他们这些才进学的学堂和老生的不在一起,每一年入学的监生都有单独的学堂和先生。
国子监没有初级班高级班之分,一起入学的监生,课都是一起上,只是教学博士和助教会根据每个人的学习进度布置课业。
这对于冯洛凌这类来混日子的人是个好消息,他不用担心会面对太繁重的课业。
进入学堂后,先生还没来,李司祈和他的室友坐在一起,冯洛凌也没有去找陈慕良,反而坐在温续文身边,温续文诧异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