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燕凰玉从旁拿过一个干净的酒盏徐徐斟满,“裴二老爷是精明人,前脚把陛下墨宝送去祠堂供奉,后脚就放出卖铺子的风声。”
“想卖也得有人买。”
“不出三天裴二老爷定能心想事成。”燕凰玉食指在酒盏边沿来回转动,“就算不看裴神机使也得看黑爷白爷的面子不是。”
“燕督主真会说笑。”沈惟庸勾起唇角,“太子殿下驾鹤,京城人人自危。”
燕凰玉正色问道:“沈阁老以为刘庶人能够东山再起?”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能当上神机使……”沈惟庸喟叹一声,“谁又敢断言刘庶人不会东山再起?”
“我敢说……不会。”燕凰玉神情笃定,语带坚决。
沈惟庸皱了皱眉,“不是刘庶人,难道是四皇子亦或是二皇子?”
没一个拿得出手的。沈惟庸暗暗摇头。
“谁又能说得准呢。”燕凰玉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陛下的心思没人猜得透。”
沈惟庸沉默片刻,“有一个人能猜透。”
“沈阁老是说裴神机使?”燕凰玉笑着回道:“她能。但是她不敢。更何况即便能猜透也不能改变陛下的决定。还不如一无所知。”
“所以……燕督主一定知道究竟鹿死谁手?”沈阁老眸中泛起光亮,“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这个嘛……”燕凰玉拧起眉头,“我若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我不知道啊。沈阁老您还是等裴神机使回京,亲自问她好了。”松开眉头,忽然笑了,“我差点忘了。她现在恼了您。怕是不愿带您一起玩了。”
“恼我?”沈惟庸根本不相信。神机司的席面他不是吃了一两顿,小裴怎么会不带他玩?
“可不就是。”燕凰玉思量片刻,才说道:“邵巡按一到钧州就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他是您的人,裴神机使自然连您一起恼上了。”
“他……”沈惟庸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邵皋为谋好差费了不少心思。可巧他的夫人跟沈惟庸夫人勉强算得上是同乡。出去饮宴时两人遇上也能聊几句。熟悉了就一起去上香吃斋。逢至沈夫人生辰,邵皋都会送些贵重的礼物讨她欢心。一来二去沈夫人在沈惟庸面前对邵皋赞不绝口。
沈惟庸并不是盲目相帮。前番在向仪风帝进言之前,他亲自考校过邵皋。觉得他可用才举荐。
这次陛下钦封邵皋为巡按,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沈惟庸吐口浊气。也不能说全无关系。要不是他举荐过邵皋,仪风帝也压根不会记住他。小裴恼他恼的也对。他服气。
“您别担心,我在钧州的时候劝过裴神机使了。”燕凰玉眉梢轻挑,“裴神机使是聪明人。早晚能想明白,有心害她的不是您。”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沈阁老端起酒盏碰碰嘴唇,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他当然没有害小裴的心思,真正忌惮小裴的是崇贤殿那位。
“裴神机使就是小孩心性。”沈阁老语气十分亲昵,“没事没事,等她回京我请她吃席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