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滚玩儿命地爬着。
山头就像手指。他忽然有这种奇怪的感觉adashadash他们是指尖上要被剪掉的那小块指甲。
当爬上山顶再不被峰峦线拦住视线时,便可见所要面对的战势,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潮水般涌来的呼喊之声,还有林间闪动的密集人影,现在他们仅仅能看见其头,但拿脚趾头也想得到,这是即使他们还是全无折损的生力军时也难以阻挡的攻势。
没有开枪,连大龙也没有,一个是距离尚远必须节省弹药,还有一个,他们吓呆了。
猛地,炸弹在他们中间炸开。
龙纹猛力摇晃了滚啦两下让他清醒,然后大叫adquo开炮我们阵前三百米到两百米ardquo
李尔滚转向阿白,滚啦有点儿羡慕他,他站在坡下,视野仍为峰峦阻隔,他不用看死神在他们面前最后的耀武扬威。
滚啦冲他大叫adquo开炮阵前三百到两百米ardquo
龙纹已经开始射击,这简直是愚蠢的行为adashadash对其他部队也许不是,对他们这支机枪手都要爬在地上一颗颗捡子弹的渣子部队则绝对是。
滚啦说adquo浪费子弹ardquo
龙纹没理,开始对所有人吼adquo开枪把他们阻在两百米外ardquo
于是他们简直是心痛地开枪,命中率低得要死,但对滇军来说他们根本无需和这样的断弓残剑较劲,他们开始隐蔽,也就把进攻给略为阻滞了。
但这回的炮声不同,它不是冲阵地而来,而是来自东岸的某个炮阵,划过他们头顶,然后在被阻滞的敌军中间开花。它的效果远比想象得要好,一支在前十六次防守中以步枪作为主力的部队,在第十七次时似乎没理由忽然有了火炮支援,敌军连最基本的防炮措施都没做。
没有开枪,而是看着敌军坦克掉转了车身,炮塔仍向着他们进行毫无威慑的乱射,它全速逃向来处,曾被它掩护的步兵四散逃开它的辗压。
这大概是死前最能看到最好看的景色了吧李尔滚想着。
龙纹举起了他的步枪,在整昼夜的作战中,那已经成了标志性动作和反扑的信号旗,李尔滚上好了刺刀,同时猫腰,作好了冲击姿态,adquo冲啊冲ardquo
这是死前最后的绽放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