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词,但那样的调门还是合唱,不是辣不怕那一个荒腔走板压得住的,他很快被抡了下来。东岸下一个蹦出来的人是横山上的何光,他的衣服还没穿上。他挥着一把刀,那是楚汉卿的刀。何光的刀花耍得着实好看,但他是在用刀做指挥棒,横山的人本来就比祭旗坡多得多,歌声响起来时比方才那声adquo妈巴羔子ardquo几不逊色。
adquo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aheiaheiardquo
他那个狂劲儿也许幼稚,但要干这种傻事也许就需要幼稚。从调门到嗓门都彻底把西岸压倒。滚啦这边会唱的人也跟着唱。阿白在哼哼,并且又伴之颤抖和眼眶发潮。
滚啦眼睛上杵着一个望远镜。爬在交通壕的梯子上东张西望,他像一具漠不关心的探照灯。他已经为类似这样的声音激动过了,再也不会激动。
旗正飘飘是在将近尾声时才被切断的,它显然也教西岸有点挠头。
那辆死混蛋抢楚汉卿的吉普开了过来,在上山道口停下。
这会儿是对面军的合唱,山下空地里的家伙也在仰首望望不见的呆。
死混蛋对他后座上的某人在叫嚣adquo我让你看看我军如何英勇作仗ardquo
然后他愣了,他开始挠头,而他后座上有那么个人们并不认识,但外形上熟悉得很的人物adashadash反正这些把整座学校、整座工厂搬过整个蜀国的蚂蚁们长得都一个样,破衣烂衫,奄奄待毙,却一脸该死的阳光和希望。
死混蛋的车后座上就载着一只蚂蚁。
蚂蚁新奇之极地听着这两岸回缭的声音adquo干什么这是干什么ardquo
死混蛋adquo打仗啊还能干什么ardquo这家伙对他后座上的人一副火大的样子,但往下自己也犯着疑惑adquo干什么这是干什么adashadash喂,你们没看见长官吗帮忙拉炮啊咱们团的大炮ardquo
他的车还牵引着那么一门陈旧的战防炮。几个被死混蛋从山下就抓差的新丁,使劲地拖着挽着那门战防炮。硬轮子硌着战壕里的土。骨龙骨龙地加着噪声。
现在上去得瑟的是大龙,嗓子现在派上了用场。在他咿咿呀呀地唱腔中死混蛋绷足了脸儿往前走,跟在他的炮后边,有时又得上去为他被堵住的炮开道,一边还得推开一尊尊向着他的脊背,其中若干个脊背还在跟着哼唱。
而小蚂蚁好奇得不行,这里对他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有时他碰倒了弹药箱,让手榴弹滚了一地,有时惊讶于架在坑道里的炊锅,似乎这些人就不需要吃饭一那表情真是让泥蛋这样不入流的兵都想揍他妈的。
死混蛋呼出来的气冲击着鼻翼,大龙在壕沟之外向对岸拧着身躯,南峰上至少一个伍的敌军在与他琴瑟相和。
死混蛋adquo大龙你个不要脑袋的玩意在干什么哪ardquo
大龙继续唱着,唱声种还道adquo打不起来玩呐ardquo
死混蛋抄起锅盖便砸了过去adquo滚他妈的下来ardquo
大龙便连滚带爬地回了壕沟,顺便抄着那个刚拿来砸他的锅盖还给炊事兵。
大龙adquo吃饭家伙你都摔啊咋啦我又咋啦ardquo
小蚂蚁adquo到战场上驰骋高唱,我们要在暗夜竖立火炬。ardquo,,,</p>